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想起你
你不是我的情人,从过去到现在到未来都不可能是,可是你在我生命里留下深深的一道印。
我们在大学相识,起初我看不上你,觉得你嘴唇太厚,刘海儿也太厚,说话油腔滑调,到底哪一句是真哪一句是假都不知道。后来不知道怎的,我们变成很好的朋友,在一起玩儿的还有两个人。我们午饭、晚饭、课余时间几乎都泡在一起,像恋人般腻乎,但我们都知道我们不会成为彼此的恋人,因为没有来电的感觉,更因为你有女朋友。说到底,因为我们将分寸把握得很好,仅仅是哥们儿,是好朋友,绝不越轨。
我印象中你特别讲义气,每当我矫情想喝酒、诉衷肠的时候,叫你就好啦,你也不推辞。我记得我刚分手那会儿,矫情到总要拎一罐啤酒走回宿舍,你也总说我是个傻子,然后跟我将啤酒一饮而尽。
记得有一次我们去摘草莓,同行的好朋友看起来有点儿暧昧,我们在后面叽咕,我恶狠狠地希望他们不要在一起,因为男生有正在异地恋的女朋友。你说我只要给建议就好,他们自己的事情交给他们自己解决。我们坐同一辆电动车的时候,我竟然觉得这可能就是自由了,人生至宝无外乎眼前这样,三两好友,舒服自在。
你呢,会跟我一起维持文艺爱好,在天台或草地谈心、弹吉他。我莫名其妙地跟你亲近,除了觉得你长得比较帅以外,大概原因就是我们有共同的爱好——音乐。可是,你毕业后没怎么再碰过音乐,偶尔碰一下也不过是同事起哄说你会弹一点儿吉他,让你在年会上表演。
你很快结了婚,和谈了很多年的女朋友,婚后也很快有了孩子,一个,两个。我渐渐不知道该跟你谈什么,我对婚姻没有概念,对孩子的话题更是插不上嘴。你的秘密还会跟我讲,脱离了学生时代的回忆,我们可能才更是朋友。总觉得对你的感觉还像当初在学校里那样,我虽然知道你在现实中是怎么回事,但还是记忆里那个没有被生活锤打过的你,更加生动。
你对现在的生活谈不上满意也谈不上不满意,大概为了维稳也就只能这样,安心工作,抚育孩子长大。关于你的兴趣,或者你自己,你好像都不怎么关注了。也许你已经被生活挤压到没有空闲去关注自己了。
你谈了几个女朋友,每一个谈的时间都很短,你似乎无法认真投入到一段恋爱或者是稳定的关系当中,因为你们越交往到后来,彼此贪图得就越多,世俗的“要”是一部分,精神的“要”是另一部分,往往是有了世俗享受,还想要精神满足,但大多时间是两头儿空。所以这么几年过来,你跟我一样没车、没房,没什么存款,抵御不了任何风险。我唯一好一点儿的是,处在一段稳定且积极发展的关系中。
上次你带某个女友来北京,我以为你们打闹之间是真的把对方纳入未来的计划之中,可是没承想,离开北京的最后一天,你们分手了。而且不像之前几次,还有复合的机会,这次根本就是破釜沉舟,永不回头。究其原因,是她很想要走入一段婚姻,而你似乎没那么急,你知道的,我们女生到了接近30岁的年纪,还是未婚的状态,无论多么男女平权主义,都还是想要结婚的。她想跟你有下一步,你理解,但你办不到,那也就无缘了。
听说之后你们偶有联系,只是再不提爱不爱的,成年人就这点好,知道无法再和对方搅在一起,就干脆不要设置任何羁绊,也好,残酷也温柔。
我也是偶然才想起你,在我晚上还没睡着的时候,突然想起似乎很久没有给你发过消息,也没讲过最近我的城市天气是阴是晴,特别是在听到一句歌词“可是你一定要幸福啊”时,才想起来:这不就是我对你的祝福吗?无论怎样,你一定要幸福啊。
“你”不是一个人,“你”是经过我生命的很多人的集合体,我对“你”,或者对你们的期许大概也就一句: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想起你们,希望你们是幸福的,不论这幸福是否与我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