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一点儿也不麻烦哦。”
“感谢您对我这么亲切,不过我现在就像是把软炭放在茶壶底,才刚喝醉,酒就醒了。听了那个笛声,就像是吞下一块冰块似的,身子好像快要裂开了……拿酒来。”
门付摆摆手,一口气喝干小酒杯里的酒。
“哇,好酒量。”
老板娘睁大双眼。
“别喝闷酒哦。应该有很多人担心你吧?”
“喂,欠果菜行的账款结清了吗?”
老板已经完全无力反抗,只能一边眨眼一边说。老板娘头也不回,半开玩笑地说:
“他来时再付就行了。”
“我看看……三百又两钱。”
老板碎碎念着,胡乱拨着算盘。
“老板娘。”
门付以低沉的声呼唤。
“什么事?”
“我要大喝一场。我喝完立刻帮我上酒,听到了吗?”
“好。知道了。没想到你这么能喝。”
“要是连酒都不能喝,人生就完了。”
虽然门付的声音很开朗,不过他突然往上看,神色凝重。
“咦?又来了。从北边的十字路口,传来按摩师的笛声……夜都还没深呢,怎么这么多啊。明明是个过一栋房子都能走出去的小城镇,竟然……连那种田间土埂都有人吹笛。”
他慌张地抬高一只膝盖,四处张望,问道:
“一样是笛声,可是音色不一样……老板娘,吹笛的按摩师是什么样的人?”
……这时,店门外,一名只有白眼球、头顶在月光下泛着青光的座头[26]伸长了脖子……以锐利的目光,像在窥探似的仰望店家的屋脊。
“真是的,又不是公鹿和母鹿,听笛声怎么会知道按摩师的相貌呢?”
“您说得对。”
门付寂寞地笑着,目光严肃地盯着被老板娘斟满酒的小碗。
“让我们对饮这杯映着月色的酒吧,座头先生。”他低着头自言自语……不晓得这是不是歌词,他散发出黑暗、阴沉又寂寞的气息。十一月,降着冰霜的月光冷冽,仿佛可以照亮门口的纸拉门。按摩师的笛声绵延不绝,和着海浪声,在十字路口与镇上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