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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再洗礼教徒1(第2页)

因此,他们拒绝应征入伍,拒绝拿起武器。并且,如果当他们因为其宣扬“反战论”的主张而被逮捕的时候(他们的敌人正是这样称呼这类实用基督教派别的),他们总是会心甘情愿坦然地接受这种宿命,默默背诵这《马太福音》第二十六章第五十二节的经文,直到死亡结束他们的苦难。

但是,反对战争只是他们奇怪行为中的一小部分。耶稣曾说过,“上帝的天国和恺撒的帝国统治方式截然不同,彼此不可能和谐共存,也不应该和谐共存。”很好,说得再清楚不过了。从此,所有虔诚的再洗礼教徒都不再参与政事,拒绝担任任何公职,并将他们的所有时间用来阅读和研究《圣经》,而不是像其他人那样,把时间浪费在无聊的政事当中。

耶稣也曾告诫他的信徒们,不要卷入那些丧失体面的争吵中。因此,再洗礼教徒宁可丧失他们一切的合法财产,也不会向法庭提出任何异议。

他们还有许多其他的奇怪的特点,而这些特点使这些怪人与整个世界隔离开来。然而他们这些怪异的特点却引起那些蠢笨而又自得其乐享受生活的肥胖邻人的怀疑和憎恨,因为这些邻人总是把他们的虔诚和那条听起来还蛮不错的教义“待人以宽,则人亦待己宽”混为一谈。

即便如此,再洗礼教徒也可以像浸信会[6]教徒以及许多其他的非国教派的人一样,只要有能力保护自己不被朋友伤害,他们最终会找到与权威当局调和矛盾的方法。

毋庸置疑,有许多真诚的布尔什维克主义者,由衷地爱着他们的无产阶级同胞;只要他们还活着,他们就会将全部精力用于建立一个更加美好、更加幸福的世界。但是,一个普通的人在听到“布尔什维克”这几个字的时候,他就会想到莫斯科,想到一小撮文化恶棍建立起来的恐怖统治,想到挤满无辜者的监狱,还有那满脸带着鄙夷神色正嘲笑那些可怜的将要被处死的受害者的刽子手。这幅画面所展示给人们的东西还是有失偏颇的。但是,俄国在过去的七年间,发生了那么多神秘的无法讲述的事情,这幅画面走进人们的脑海,成为众人印象的一部分,这再自然不过了。

十七世纪,这些原本虔诚善良、爱好和平的再洗礼教徒,也遭受着类似的境遇。作为一个教派,他们被怀疑涉嫌有许多奇怪的罪名,而这些似乎还是有根有据的。首先,他们一丝不苟地读《圣经》,并且笃信不疑;当然,仅凭这一点是不能定罪的。但是请听我把话说完。这些再洗礼教徒可以不带任何偏见地去阅读和研究《圣经》,但若他们中有谁要是特别偏爱《启示录》,那他可就危险了。

直到十五世纪,这本怪书仍然被人指责是一本“伪造的经文”,而遭到抵制。但是对于那些生活在感情大动**时期的人来说,这本书却是很受欢迎、很有吸引力的。被流放到帕莫斯岛上的人所说的语言,只有这些被人四处猎捕的可怜虫们才能完全理解。当他再也无法忍受被流放的那种无能为力的状况时,那内心的虚弱的怒火便爆发出来,歇斯底里地发出对现代巴比伦的预言,于是,所有的再洗礼教徒都齐声高呼“阿门”,祈祷新的理想天国和新大地快些到来。

在强大压力的刺激之下,意志薄弱的人因无奈而不得不屈从,这并不是第一次。几乎每一次对再洗礼教徒的迫害,都会引发一场突然的暴力的疯狂的宗教狂热。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都会赤条条地冲上大街裸奔,并高声宣布世界末日来临。他们毫无顾忌地沉湎于这些怪异的行为当中,不惜牺牲一切,只求以此来安抚和平息神灵的愤怒。老巫婆们则趁机混入其他教派正在举行的宗教仪式上,尖声喊叫着“魔鬼来了”,故意破坏他们的仪式。

当然,类似这种苦恼(程度较轻一些)总是和我们如影随形。随便翻开一张报纸,你都会读到此类令人痛心的报道,比如在俄亥俄州、爱荷华州或佛罗里达州的某个偏僻小村里,某个女人用切肉刀把自己的丈夫大卸八块,仅仅因为“天使告诉她要这样做”;或是某个头脑清醒的父亲杀死了他的妻子和八个孩子,只是因为他听到了七只号角[7]的声音。然而,这些事件是极为罕见的。他们很容易就被当地警察抓住并作了处理,他们也不会对国家的生存和安全带来什么影响、构成什么威胁。

但是1534年在美丽的小城明斯特[8]发生的一件事,其性质却与以往截然不同。在那里,一个严格按照再洗礼教徒的理论所组建的新天国,宣告成立了。

所有北欧的人民一想起那个恐怖的初春,就不寒而栗。

这件事的罪魁祸首是一个年轻英俊的裁缝,名叫詹·比克斯宗。史书上称他是“莱顿的约翰”,因为他出生并成长于一个以勤劳著称的小城,在缓缓流淌的古老而宁静的莱茵河畔度过了他的童年。像那个时代所有的学徒工一样,他总是到处奔波、游历,学习他所从事的职业所需要的所有技能。

他没有受过正规教育,但也可以读点书,偶尔也写点东西,以供消遣。许多人明白自己社会地位的卑贱,意识到自己知识的匮乏,有一种自卑感,但他没有。他相貌英俊,并且脸皮很厚,像一只孔雀一样酷爱虚荣。

在离开英国和德国很长一段时间以后,他又回到了生他养他的故乡,开了一家裁缝店,做起长袍和礼服的生意。与此同时,他逐渐涉足宗教事务,这标志着他那不寻常生涯的开始,因为他成了托马斯·芒泽尔的信徒。

这个芒泽尔以做面包为业,却是个非常著名的人物,因为他是再洗礼教三个先知之一。1521年,这三个再洗礼教先知突然出现在维滕贝格[9],试图要向路德指出那条通往拯救世界的真正道路。他们的本意是好的,然而他们的努力却得不到别人的赏识。不仅如此,他们还被驱逐出了新教的城堡,勒令永远不许在撒克森尼公爵的管辖范围内露面。

到了1534年,再洗礼教徒已经被挫败了无数次,各种情况都对他们非常不利,于是他们决定孤注一掷,把一切希望寄托在一次非同寻常的大规模行动上。

他们选中了威斯特法伦[10]的明斯特作为最后的实验地点,没有人对选择这个地方感到惊奇。因为,该城的公爵兼主教弗朗兹·范·沃尔德克是个性格粗鄙的酒鬼,长年肆无忌惮地和许多女人公开姘居;他从十六岁起,就是这副德行了,他那**不羁、堕落无道的私生活很为人所不齿,也因而得罪了所有正派人士。当新教开始在小城盛行时,他也不得不妥协。然而,长期以来,人们都认为他是个远近闻名不折不扣的大骗子,毫无诚信可言;所以,尽管他与新教徒签订了《和平友好条约》,也并没有使新教徒获得安全感,而没有安全感的生活简直太难受了。于是,明斯特的居民一直处于一种激动亢奋的状态,都憋足了劲,等着下一次选举的到来。但是,结果确实令人吃惊,城市政权落入了这些再洗礼教徒的手中,主席是一个叫伯纳德·尼普多林克的人。这个人白天是布匹商,晚上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先知。

那个主教只是瞥了一眼这些新的市政议员,便落荒而逃了。

这个时候,莱顿的约翰出场了。他以詹·马希斯的使徒的身份出现在明斯特。马希斯是哈勒姆[11]的一个面包师,他自己创建了一个教派,被人尊为圣人。当他听说受到大力支持的正义事业有了进一步的发展,他便留下来,庆祝他们的胜利,并帮助他们清除原天主教在教区里的残余。如果这次不彻底清除的话,再洗礼教徒就会前功尽弃,因此他们的意志非常坚决。为了斩草除根,他们把教堂变成采石场,他们查抄了修道院,让那些无家可归的人在里面居住;他们还当众焚烧了除去《圣经》以外的所有图书。更有甚者,在运动达到**时,那些拒绝按照再洗礼教徒的仪式进行再洗礼的人,被关押到天主教管辖的营地。在那里,他们要么被斩首,要么被溺毙,理由是,他们都是异教徒,杀死他们不会对社会造成什么损失。

这所有的一切还只是序幕。

戏剧本身更加恐怖。

这时,信仰各种新教义、新信条的上层教士们,从四面八方急匆匆地涌向这个新耶路撒冷——明斯特。在那儿,一些相信自己有责任来促进社会进步的人加入到他们的行列,这些人都认为自己是情绪高昂、积极进取、正直虔诚而又富有号召力的人;但是,一旦谈到政治和治国方略,他们就像孩子一样无知了。

明斯特被围攻了五个月,在这期间,几乎所有社会进步和精神复活的计划、制度、体系和议程等都被尝试了一遍,每一个羽翼初丰的先知都会在议会上显露一番。

当然,这样一个充斥着逃犯、瘟疫和饥饿的小城,显然不是一个合适的社会学实验室。不同宗派、不同集团之间的分歧和争吵,削弱了各派领袖所做出的一切努力。在这个危机关头,只有裁缝约翰挺身而出。

他一生当中那短暂而又辉煌荣耀的时刻到来了。

在那个地方,到处都是饿得奄奄一息的饥民,到处都是无家可归受苦受难的孩子,任何事情都是有可能发生的。约翰照搬他在《旧约》里读到的旧神学那一整套神权政体组织理论及其形式,开始建立他的王国。他把明斯特的自由民分为以色列的十二个部族,加冕自己为国王。他本来已经和先知尼普多林克的女儿结了婚,现在他又娶了他以前的师傅约翰·马希兹的遗孀。接着他还效仿所罗门,便又封了几个妃子。于是一场令人作呕的滑稽剧开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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