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我说何琪就住在公司对面的小区,你给她打个电话,她就能带你去医院了。”
“真不用麻烦了。”
“不然你想让我送你去?”
“啊?我不是这个意思……”
凌少没等她继续推辞,扳过纯洁的身子就推着她往门口去了。
迎面被一个熟悉的人挡住了去路。他脸色苍白地注视着她,手里提着一个装着饭盒的塑料袋,似乎想从纯洁的目光中挖掘出一丝“你听我说”的无辜,但她却回他以“这都什么鬼”的一脸蒙。
一秒、两秒、三秒……正在纯洁左右为难,快速转动着小脑袋瓜子考虑如何打破这个诡异的僵局时,他自己跑掉了。
出公司大门的时候,他还撞到了玻璃,左右看了一下,发现门禁按钮在右手边后,慌忙地按了一下,头也不回地就跑掉了。
凌少站在原地,灼灼目光投在她身上,似乎下定决心要烧死纯洁一般。
“老板,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下班了。”
纯洁撞鬼了一般抓起工位上的包就夺门而逃。
刚才的那个人是陈回。
他为什么突然出现在公司里?他刚才看到什么了?他来给我送饭,还是不相信我加班?
哎,回去少不了又是一场尴尬的“血雨腥风”。
爱情是什么时候走向溃烂与疲于解释的呢?难道爱情其实从来都没来过,只是一个人的依赖与孤独制造了这场渣女的虚无?
距离那所出租屋还有不到五米远的时候,纯洁就闻到了杀气。
在门口驻足了两分钟后,纯洁给陆晨发了一条奇怪的短信:“一个小时后给我打电话,打不通的话就报警。”
纯洁后来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曾反复思忖过这条短信的动机与意义,她在内心深处知道自己对陈回的性情是没有把握的,她甚至连他是否有暴力倾向都不清楚,也不确定男人的自尊心会在他们发狂的时候将起到怎样可怕的作用,她只是本能地想要自保,也深知这扇门必须被她推开,然后把该说的话说清楚——她不能以观察为名继续拖着他了。
“回来啦。”陈回坐在一盘盐水菠萝前强颜欢笑,水果刀在桌角闪着明晃晃的光。
“嗯,你……还没睡啊?”纯洁脖子一凉,感觉要完,每个字都在空气里湿润地哆嗦着。
“你冷吗?”陈回绕过桌角向她走来,脱掉外套披在她的肩头。
“不不……啊,对,是有点冷的,外边刚下过雨。”纯洁语无伦次。
“那我给你烧点热水喝,你等一下,你看我回来后连热水都没烧,是我疏忽了,对不起啊。”陈回慌慌张张地抓起电水壶往洗漱间走去。
“不用不用,我也不是很冷,就是刚进来那会儿有点冷,这会儿好多了。”纯洁赶紧客气了一下。
“没事,水一会儿就能烧开。你要不先洗漱?”
“哦。”
“怎么愣着不去啊?”
纯洁悄悄把水果刀藏到脚下,下意识地稳稳踩住,像是踩了一颗地雷。
“陈回。”
“嗯?”
“你不想问我点什么吗?”
“我……没有,我没有想问的,热水一会儿就烧开了,我给你打过来泡泡脚吧。我今天还去给你买了泡脚片,据说有润脚功能,你不是说北京太干了嘛……”
“那我能问问你吗?”纯洁打断他可怜的慌乱。
“嗯?哦,你问。”
“为什么突然去我公司?”
“想给你送点夜宵……怕你加班太辛苦。”
“那为什么一句话不说就跑了?”
“我……我觉得你可能不需要我的夜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