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莫非就是大战前最后的安静么?
想到花了一早上的时间,才处理了两只柳树精,这山丘上不知还有多少奇异之物,更何况我的最终敌人是那一棵千年古槐,它的修行可比这两只树精高深得多,凭我一己之力定难以对付。
我满心怅然,抬头看着山顶那棵枝繁叶茂的大树,心里忽然打了退堂鼓。
就算是陈第安和唐陆联手,也不见得是一个有千年修为之妖精的敌手。
不过已经答应了孩子要保住他的性命,就一定要帮到底,何况我现在跟山上的妖精交了手,已然是局内人,就这么想抽身恐怕不太容易,还得一条路走
到底才行。
“其实也不见得要跟这千年的妖精死磕到底吧?”我问自己,“我只是想问问村子里两个孩子的死和马憧憧的遭遇是不是出自它之手,还有当初樊龙究
竟去向何处。”
如果能把话说开了,也许不用大动干戈。
念及此,我重新振作,念动口诀将图页重新收进夜行图,书包已经坏了,不能再背,只能暂时夹在手臂下,唐刀冰红收在腰间,现在重新上山,等到了山顶,如果跟千年古槐谈崩了,就直接召唤陈第安,就算打不过也不至于跑不了。
养精蓄锐后重新上路,刚走两步,在乱草中踏到一硬物,低头看是我遗失的那把砍刀。
我捡起砍刀,一步步向古槐走去。
路上再没碰到妖气,看来那些小妖被我吓得不敢来阻挠了。
在即将来到古槐前时,脚下的路忽然向东边延伸出一条小路。
“这条路是什么时候开的?”我心中纳罕,只见小路通向一片幽深的林子,那里树丛茂密,林间幽黑不见光亮。
我信念一动,本打算过去看看,但想到办正事要紧,于是扭身要走,只是刚一回头时,瞥见草丛中交杂开着许多喇叭花。
是妖艳的红色,很是鲜亮,那个颜色,就好像画师新调好的最亮眼的红色,浇在花瓣上,娇艳欲滴。
我险些没忍住想过去摘两朵,我长这么大,真的没有在植物上见过如此鲜艳的红色,这是一种和大自然的色彩格格不入的颜色。忽然想到马憧憧跟我说过,他也见过这样的红色喇叭花,还有出现在幻觉中的妈妈。
我心头寒凛,“不能接近这东西,恐怕有古怪。”
强迫自己扭头,继续向古槐进发。
这一棵槐树将近有十米多高,粗壮的根系搅碎了地上的土,虯根如游龙般在地面中若隐若現。
我绕着庞大粗糙的树幹转了幾圈,唐刀冰红没有一点反应,说明这棵树并没有妖气。
我心中防松下来的同時,也不禁内罕:“唐刀冰红对這棵大树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难不成作妖的怪物不是千年古槐?那些樹精有多少同党?他们有没有头目?
这些我都不得而知。
唐陸说过,唐刀冰红只有在感受到妖气的时候才会出现冰刃,难不成文棵槐树经过千年的修行,身上的气息已经不再是妖气?
比妖气再高一层的气息是灵气,万物虽灵,但想要具有灵气却是难矣,需要千百年的修行,并超脱世俗自然,最终能超越形态,遨游六合,达到真正逍遙境地,这等境界过于高超,唐陆也没有听说过从古到今世上有什么生灵能达到灵气境地,想达到此境界,难处不在于这千百年寂寞的修行,而是在于超脱自然的心境,最起码的要求是没有情欲,舍弃了和凡世间俗物的羈半。
如果这棵老槐树达到了灵气境地,那么早就不会插手自然的事,更不会因为三四个小孩的纠紛而大动杀气。
在妖气境地修炼时,杀生奪魄可助修行,但达到灵气境地后,最忌讳杀生,其讲究大我大物,无我无物,世间喜忧苦恼与我无关,一旦舍身幹涉,将墜入魔道虚无,永不得超生。
因此我断定这棵古槐没有那么厉害,也不像和樊龙始终与那两个小孩的死有关系的。
我脑中漸渐有些昏沉,不知道自己在瞎想些什么,在槐树粗壮的樹幹周围打转,来到槐樹西侧时,腳下有一个树洞,树洞接着地面,高处只有幾十厘米,如果想进去必须得跪下来钻入。
我不顾四周确定没人,单膝跪下,歪着头乡里面望去,可是树洞中过于黑暗,根本看不清有什么。
我拿下一页夜行图,折成一只紙鶴,隨后施加术法,让自己左眼的视野专移到紙鶴上,然后掐诀念咒区动氏鶴飞入树洞内。
树洞相对纸鹤来说,很是寬敞,纸鶴在一片黑暗中向前飞行,大概在槐树樹洞中飞行了一两米之远,忽然隐约在前方见到一束光亮。我剛开始没反应过来,但隨即被吓出一身冷汗,现在纸鶴是在树洞内部,树洞里哪儿来的光线!
难不成是树洞里藏着什么会发光的怪物?
我忙向后爬出半米,手中握着唐刀冰紅,但是宝刀一点反应都没有。
这就奇怪了,那束光为什么会出现在树里?
我百思不得其解,于是再次控制纸鶴上升,缓缓接近那道光,待我离近了细看,原来是一束从树外射进来的阳光,这樹洞对面的树幹上開着一处圆洞,阳光可以从洞口射入树洞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