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夜:鸟罪
很久没有和唐糖一起在公园遛狗了,老三最近长胖了不少,甚至我都有些拽不住狗绳了。
说起之前木雕的事,我问唐糖她把木雕拿回家以后有没有出什么怪事。唐糖眨眨眼,忽然脸红:
“不好意思,我刚一回家,我哥就说这木雕不对劲,一把火就给烧了,我都没来得及说那是你给我买的。”我笑着点点头,“烧了的好。”
二人说笑着,忽听人群里传来一声奇怪的叫喊。
“呜——叽——嘎嘎——”
“呜叽;嘎嘎——“
前面人群中又传来一声嘶哑的叫声,那种奇特的声线听上去不是人类发出来的,更像是乌鸦,但声音极其洪亮,远远地传**。我和唐糖对视一眼,相顾沉默,默契地加快脚步,打算上去看个热闹。
人群中有一老一少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老妇头发花白,身体倒还硬朗,手中牵着小孙子。
小孩儿胖乎乎的,走起路来很别扭,需要老人时刻搀扶着,小孩儿好奇地打量周围来往人,我看到他的脸时,心里咯噔一下,小孩的嘴巴,突出来很长一块,形如鸟喙,说不出来的怪异。
我和他只对视一眼,觉得这么盯着人家有点不礼貌,于是迅速移开目光。
老人一边走,一边教孩子说话,语气中道不尽的怜爱:“跟我学,说,我爱妈妈—”
孩子笑嘻嘻地,毫不害羞,开口:
“呜——叽——嘎——嘎——”
原来是孩子的语言功能有问题。
路人乍一惊,望了孩子一眼,不过出于礼貌,又迅速低头走开。
我和唐糖都没说什么,不过神色都挺沉重的,是发自内心地可怜这个小孩。
我没想到能再次见到他,大概是在一个月后的一天,那个老人带着孩子,突然来到宠物店。
唐糖的宠物店里住着一个强无敌的驱魔师,这是邻居们心照不宣的,但凡谁有个疑难杂症的,都来找唐陆想办法。
那天我在楼上打字,忽听得楼下传来怪声。
“呜——叽——嘎——嘎—”
我忙奔下楼,果然是他们。
老人还在重复地教孩子那一句话:我爱妈妈。
只不过再见到孩子的时候,他的嘴巴变得更长,且更硬。
老人说这孩子生下来就有毛病,智力发育不完全,始终学不会说话,一开口就好像乌鸦叫,家里带着他跑遍大小十几所医院,诊断证明哪一家的都不一样,也没有一个奏效的。
这期间也找了不少“高人”,但大都无能为力,最近孩子的怪症状越来越多,以前好歹还像个人,最近嘴巴突然开始又硬又长,变得跟鸟嘴一样,而且,而且,身体上还长了很多鸟毛。
老人说着说着,竟眼泛泪花,呜呜咽咽地哭起来。
孩子并不是很懂大人的情绪,看见奶奶哭不停,抬头笑着道:
“呜——叽——嘎——嘎——”
孩子奶奶一听,哭得更凶了,一把搂住孩子,抽噎不止。
唐陆皱着眉头打量孩子,忽然,他从小孩的脖子上发现了什么。伸手去拨弄,不由得脸色一沉,他朝我招手。
“你来看。”
孩子的后脖颈,有一圈密密麻麻大米粒似的突起,其中有几个突起被肉里面的东西顶破,露出黑色的一头,唐陆试图用手去摸了摸,结果小孩子立刻全身一抖,猛地从老人怀里挣脱出来,朝唐陆大喊:
“嘎——”
奶奶忙把孙子搂在怀里,不停地抚摸安慰着。
“他疼。”奶奶说。
唐陆搓了搓手指,道:“是羽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