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唐糖均被这反常的一幕惊得说不出话,一时忘记了她手上还有严重的烫伤。
唐秋萍竟不在意,走过唐陆身边,举着竹简朝贺国宅奔去。
唐陆也一惊,心中担心唐秋萍的安危,忍不住叫了出来:
“姑姑——”
仅这一下,他和贺国宅的僵持便破了功,绳索顿时消失不见。
贺国宅身形一震,冷风从下端着唐陆,将他甩飞出去。
尽管唐秋萍此时走到贺国宅身前,但他并不在意,这个女人被自己欺侮了一辈子,眼下还能把他怎么样呢?
哪知唐秋萍丝毫不畏惧他,抬手将竹简刺入贺国宅胸前。
贺国宅瞪圆了眼,盯着眼前的女人。
“你不是小萍——”
眼前的人,神色凛然,竟敢站直了身子直视贺国宅的眼睛。
这让他感到不可思议。
他甚至心里发毛。
鬼竟然也会害怕。
贺国宅伸手打向唐秋萍的脸。
“你动动我试试!看我不弄死你!”
唐秋萍怒吼道。
这是几十年来,唐陆和唐糖出生以来,第一次听到唐秋萍大声说话。
贺国宅伸出的鬼手停在唐秋萍脸边。
唐秋萍接连用竹简在贺国宅身上连捅十几下,红雾如血液般喷张。
贺国宅第一次害怕。
他竟然畏惧唐秋萍!
几十年来每天在这种黑潮般的阴影下畏惧着的滋味,贺国宅第一次感受到!
那是一种彻骨的寒冷,他不寒而栗,深渊般的恐惧侵蚀他每一寸皮肤,渗透到骨子里,让他没有勇气去看一眼唐秋萍。
这是无数个绝望的夜晚,绝望的唐秋萍内心的嘶嚎、挣扎和破灭。
贺国宅被唐秋萍拎着脖子,轻易扯到床前。
唐秋萍将贺国宅的鬼影丢在**。
她跳上床,骑在贺国宅身上,手中的竹简,在她看来正如一把利刃,一刀一刀,扎在贺国宅身上。
但痛的,还是唐秋萍。
唐秋萍骑在唐秋萍身上。
贺国宅骑在唐秋萍身上。
有那么一瞬间,我分不清谁是谁。
唐秋萍扯过棉被,捂住贺国宅,她丢掉竹简,抄起身边的床掸,如一头失心疯的野兽,疯狂地敲在贺国宅身上。
这样是打不疼人的。
但每一下都敲在那颗被施暴者的心上。
一下一下地,敲碎,敲入黑暗的泥沼。
终于,贺国宅的鬼影闷哼一声,他身子中生出一股大力,掀开棉被,从唐秋萍的**逃出。
但反抗是没有用的。
他还是不敢看唐秋萍一眼。
贺国宅哀嚎着,随着一阵阴风,溜溜地逃出家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