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给自己多揽闲事,可又觉得不妥,万一其中有什么变故,危及人命怎么办?
念及此,我猛地奔向门口,拿起雨伞冲到大雨里,脑海中时刻回响着唐陆对我说过的话:
你现在学了驱魔术,也算是半个门内人,你要记住,在不违背自然的条件下,尽你最大的努力,拯救更多无力的生命。
等我冲到街上,左右四顾,却看不到那人的身影了。
大概是向东边跑去了。
东边再往深处走远离人烟,只有一条小河是我经常去的地方。
我沿路快步追去。
路越来越窄,路旁的人家越来越少,最终这条砖路延伸进一片小树林,穿过树林,路的尽头是一条溪水。
“糟了,这进了林子里还怎么找。”
我身上刚换好的衣服又沾湿了一大块。
林子里雨水小了点,雨声也不再刺耳。沿路走了几分钟,在溪边发现了那个人影。
他背对着我,左脚跳起,右手上抬,右脚跳起,左手上抬,跳着不知欢乐还是诡异的舞蹈。
她一边跳,一边向溪水边的堤岸走去。
我心中一惊,虽说溪水不深,可是现在雨季水流暴涨,一般人掉进水里也顶不住那股绵延不绝的冲劲。
他这是要干什么?投河么?
我虽觉得这人有古怪,可毕竟是条人命,我不能见死不救。
“等等!”
我大吼一声,朝那人狂奔而去。
跳舞的人没有反应,仍一边舞一边向河边走去。
我冲到那人身后时,他已经走到岸边,再迈一步就会踩到泥坡上滑下去。
我再顾不得许多,也不怕他反抗,拦腰抱住他。
那人登时一激灵,突然从原地跳起,一脚踩下去,踢烂了脚下的一块烂泥,整个人滑下去。
被他一闹腾,我也慌了,那人体重本来并不算重,可是他滑下去的时候,我左脚也打滑,登时劈个大叉,裤裆中间宛如被撕裂,疼痛感从尾椎骨一直传
到后脑。
我手上失力,却仍不肯松开手中抱着的人,可是他似乎被我刚才那一抱惊到了,死死挣扎,犹如遇到什么恐怖到极点的东西,他疯狂摇头,表情惊骇却
喊不出一句话。
我被他带着一同从泥坡里打滚冲向汹涌的溪水。
“完了,我可不会游泳!”
我们二人一旦湍急的溪水里,不但人救不到,我自己也难以自保!
我满身满脸是稀泥,不敢睁开眼,只觉得自己如同从火锅里捞出来的一块羊肉卷,此刻被筷子夹着硬按进麻酱碗,提上来又按进去,不得喘息。
不过还能感觉到怀中人,他安分了许多,但还是在本能地试图挣脱我的束缚。
眼下首先要找个抓手停住我俩,我一手揽着人,另一手在外面胡**索,虽然没有任何能让我牵到的东西,好在我靠着那只手迅速找到平衡,调整身位,双脚朝下头朝上,平稳下滑。
我脸朝天,让雨水冲去眼睛旁的泥土,然后勉强睁开眼,只见河边有一块还算大的石头,左脚对准石块,随着脚心传来一阵刺痛,二人总算是借石头的阻击停下来。
那人嘴里鼻孔里都是泥,他在我身下咳喘不止,似乎是被呛到了,我急忙用手帮他抠脸上的泥。
这人的脸细皮嫩肉的,不像是男人脸。
我本想仔细看看,毕竟他纤瘦的身体紧致又绵软,只是短发凌乱不堪,此时浑身是泥,也看不出什么,只好先找到上岸的路再说。
好在这条堤岸在许多年前修缮过一次,每隔一段路有一条石坡,专门用来防滑的供人上下。
怀中人不咳了,经过这一番造弄,精力损失不少,不再像刚才那么有力气挣扎,他闭着眼,扑哧扑哧喘气,雨水招呼在他脸上,几乎让他喘不过气。我用身体盖在他脸上方,随后慢慢调整自己的身体,先把他压在我身下,然后在地上趴着,一手搂着那人的腰,另一手支撑着身体站起来。
我携着他,一步一步跨向石坡,然后艰难地带着他爬上岸。
那人匍匐在地,任由雨水冲淋,大口大口地喘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