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忽然想起什么,匆匆忙忙朝外屋走去,嘴里还念叨着:“呀,今天孙孙怎么这么反常呀,这个点儿了还没起床。”
段奔闻言,也跟了出去。
孩子每天五六点就自己起床穿衣了,从不睡懒觉,可今天都已经七点半了,孩子那屋还一点动静没有。
几秒后,老太太在孩子卧室里传来一声惨叫,我和唐陆也迅速奔向那屋。
挑帘进去,段奔和老太太正紧紧搂着孩子,哭得死去活来。
孩子竟然一夜之间变成了和妈妈一样的鸟人模样。
他全身长满黑色羽毛,嘴巴彻底化成黄澄澄的鸟喙,双眼紧闭,躺在**不省人事。
唐陆抢步上前,二指在孩子鼻下探去,还有鼻息。
“不能在耽搁了,去找山后那术士。”唐陆拉着我转身回自己屋,收拾好法器,眼神里急匆匆地藏着一股杀意,大有把术士打到什么都交代出来为止的意思。
段奔让老太太在家里看着孩子,他去为我们带路。
山里的早晨湿气很重,草叶上还沾着露水,清凉透骨。
三人在高低的杂草间大步流星地去往术士家。
穿过干净的前院,唐陆径直去开屋门,也不跟屋里人打招呼。
木门敞开,一股腐烂的恶臭味扑面而来。
我和唐陆扭身闪开,段奔直接弯腰大口呕吐。
屋子里昏暗闷热,我和唐陆捏着鼻子,用手机光亮照着前进。
对着门的那面墙上挂着一幅神仙画像,我小声问唐陆:
“这是谁?”
“没名号的杂牌儿,先找人。”
“有人吗?”我捏着鼻子问,心里一阵恶心,这种恶臭熏天的地方,真的能有人住下去么?
正想时,脚下忽然踏到个软乎乎的东西,似乎还沾了一脚的汁水,我顿时一阵干呕,低头望去,只见地上躺着黑乎乎的一团东西,乍一看还不知道是什
么。
唐陆也小心地用脚尖踢了一下,一颗圆咕隆的黑球滚了两滚,正面恰好对着我的脸。
就只看了一眼,我便惊叫一声,双腿一软,瘫倒在唐陆脚边。
那是一颗腐烂的人头!
脖子以下烂肉翻飞,与身子分离,整张脸已经高度烂败,露出阴森的白骨,嘴巴张得奇大,显然是死前脱臼,露出两排黄牙,着实骇人,深陷的眼窝直勾勾地盯着我,盯得人心里发毛。
连唐陆这种经历过大风浪的人,也一时忍不住,忙拽着我出了屋子。
“太惨了——”唐陆望着远处,竟一动不动好似雕像一般,脸色淡若白纸,显然连他都被吓到了。
“你看到什么了?”
屋里死的人正是那个术士,看这程度,至少死去十几天了,我刚才只顾着看那颗脱落的人头,唐陆却在看他的身子。
术士死前没穿衣服,浑身上下,大大小小全是坑洞,没有一块好地方,每个破损的肉坑里,还插着一根黑色羽毛!
术士是被什么东西一块一块地把肉挖了去,然后在伤口上插满羽毛,最后流血过多而死,外加嘴巴脱臼,脖子腐烂这些伤,简直让人无法想象,凶手和术士有什么深仇大恨,能如此狠下杀手,手段极其残忍。
段奔光听我们的描述,就已经被吓得抖如筛糠,他想离屋子远点,却腿脚错乱绊了自己个跟头。
唐陆呆呆地出神,很久才回过神来,脸上稍微有点气色,他问段奔:
“术士和谁有什么仇么?”
段奔磕磕巴巴的,想回答不知道,嗓子却像装了个马达一样,抖得一句话说不出来,只能无力地摇摇头。
突然,唐陆拍了自己胸脯一掌,自言自语:
“我怎么没想到!”
他快步来到术士家窗户前,用手指着破碎的窗户玻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