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惊呼着睁开眼,才发现刚才那是个噩梦。
右手垂在床下,老三正围着我的手掌来回舔舐。
我拍拍它的头,收回手时,却骇然发现,手心手背竟都长出了一层浓密的白毛!我还以为是在做梦,从**跳下来到卫生间。借着那盏浑浊的橘灯,瞥见镜子里的自己时,我尖叫一声,从脚底到头顶一片酸麻,瘫坐在地。
我满头满脸,身前身后竟都长满了奶白色的狗毛!
一觉醒来,自己变成了个半人半狗的怪物——
慌乱中抄起剃须刀想把毛剃掉,结果刚一碰到,钻心的疼痛感让我忍不住眼泪直流。
我虽是写灵异故事的,但还从未亲身经历过这种事,冥冥中感觉有什么鬼怪蹲在我肩头,让人毛骨悚然!
我急忙穿好衣服,把自己捂得严实准备出门,眼下,我只能去找一个人——唐陆。
唐陆是我的大学舍友,我俩关系很是亲密,他平时不与外人交流,却唯独跟我处得很好,后来,无意得知他竟是一名驱魔师,而唐陆的家族,是隐匿世间几百年的驱魔世族,到唐陆这一辈,家族就只剩他一人继承衣钵。
北方除了唐家,还有另外一个庞大的驱魔世族,与唐家世代交好。
唐陆小时候见过那一家的驱魔师,后来两大家族纷纷衰落,他再也没见过其他的驱魔师。
毕业后,我们来到同一个城市打拼,唐陆还有个亲妹妹,叫唐糖,早就已经辍学,在城里开了一家宠物店,唐陆就住在店里,私下接着各种驱魔除怪的活儿。而我就在宠物店楼上找了份坐班码字的工作,平日里灵异故事的来源正是唐陆的亲身经历。
他喜欢给我讲故事,而我又爱听他讲的那些荒诞离奇的故事。
来到宠物店时,唐陆恰好出来开门,我朝他揭开口罩,露出那一脸异样的白毛。
唐陆也被我这模样吓了一跳,忙拉我进屋。
“你这是怎么搞的?”唐陆边问边转身去拿法器。
我讲这两天老大吃死狗和老大老二昨天接连暴毙的事统统告诉唐陆。
唐陆闻言,轻轻摇头:“跟那没关系。”
我见他面色从容,手中持法器,好似医生拿着注射器,看他如此镇定,我也放松下来,自从知道他是一名出色的驱魔师以后,待在他身边,安全感爆
棚。
“问题不是死狗,也不是你的狗死了——你家里有脏东西。”
“怎么会呢!我都住了那么久,一直都没出过事。”我不解,如果有脏东西,不应该早就出来害人了吗?而且脏东西和我这身狗毛有什么联系呢?
唐陆并未直接回答我的疑问,他右手持着的法器名叫毛尖刺绵,看上去是一只黑色毛笔,但笔末端尖锐锋利,可以轻易刺穿皮肤;左手的法器则是一只黑色竹简,上端平,下端尖。
唐陆将毛尖刺绵的末端扎进手心,鲜血涌出,被尖端的中空管吸入,一直传到毛笔尖。
再见他倒转笔尖,蘸着血液在黑竹简上画了一道符咒。
“张嘴。”唐陆将黑竹简的尖端直接送进我嘴里,那道符咒泛起红光,转瞬间化作一道闪光钻进我的喉咙。
唐陆转身拿出一只保鲜袋,道:“吐在这里面。”
我一头雾水,“吐什么?”
话音未落,但觉腹中发胀,有一团气在肚子里横冲直撞,往喉口顶,我忙接过袋子,哇的一口,将一团红色气体吐进去。唐陆迅速给封好保鲜袋,端详了一阵,喃喃道:
“果然和我想的一样,”他指着那团飘动的红色雾气说,“这叫寄魂虫,是一种灵体,可以寄生在死去的亡魂上,让亡魂的意念和能力大幅增强。”
原来昨天老大老二暴毙以后,被奇魂虫所奇生,又因为它们不舍得离开我,所以附着在我身上,并且带来浑身长满狗毛这一副作用。
我伸出手轻轻抚摸保鲜袋里的红雾,很温暖,它也蹭着我的手心,痒酥酥的,这大概是我最后一次抚摸老大老二了,回想起往日里亲密的一幕幕,心中
又开始泛酸。
“你要怎么处理它们?”我问唐陆,其实是希望他不要让老大老二的亡魂受苦。
“先把它放在法阵里,让奇魂虫和老大老二的魂魄分开,送你的狗超生,但是这奇魂虫,还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不得不说,唐陆总是比我想得周到。
老大老二的魂魄从我体内分离后,全身酥酥痒痒的,一片一片的白色狗毛纷纷脱落,终于恢复了正常模样。
“我还是担心,家里会不会再出现别的脏东西,哎唐陆,你有没有护身符之类的?”我问道。
唐陆将手中的黑竹简递给我,我却不敢收:“这太贵重了,这不是你的法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