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也不能藏着了,攥紧竹简,跃下床开灯。
刺眼的亮光盈满屋子,面前竟然杵着一座体型巨大,超出我个头一圈的怪物!
那怪物明显是木雕狗变化而来,身子仍是树根盘绕而成,呈硕大的人形,脑袋则是一颗圆球。
它手里夹着老三,正要逃出屋子。
见我开灯,默默地扭头,用那颗没有五官的树根圆球脑袋盯着我。
怪物突然手臂横扫向我袭来,我忙附身闪过,握紧了竹简,朝怪物的手臂刺入。
嘶嘶声响,被黑竹简刺中的地方变得焦黑,逐渐向手臂其他地方蔓延。
怪物一愣,自行断掉手臂,将剩下的半条胳膊对着我。
无数树根从他手臂上朝我袭来。
纵然手脚再灵便,也无法躲过这么多枝条一齐冲向我。
千百条树根将我紧紧裹住,怪物手臂一甩,枝条从他身上脱落,我还被困倒在地,它抓着哀嚎不止的老三撞开门,身形一跳,飞速融入进夜色。藤条在我身上越裹越紧,灼烧般的疼痛感和窒息感涌入大脑,我反转黑竹简,将身上的树根统统割断。
来不及换衣服,也来不及再去找唐陆,随手把装有夜行图的挎包背上,朝着那个唐装老头的门店狂奔。
这木雕绝对就只有那一个去处。
我一路狂奔,来到木雕店前时,已经气喘不已,见店门半掩着,果是为那木雕狗留的。
我心中猛地一凛,唐糖的猫会不会也开始行动了?然而转念一想,有唐陆在,哪还用得着我担心。
靠在墙上上气不接下气,我不敢贸然闯进去,最起码先等自己平静下来,否则浑身没力相当于白给。
稍微过两三分钟,我探头进去,前屋的香灭了,透出一股阴冷的气息。
我实在想不到那么和蔼的一个老爷子,手下竟然造出这么一批古怪诡异的东西。
我蹑手蹑脚地进去,前屋没人,我来到帘子旁,后屋也没动静。
我握着黑竹简,轻轻挑开帘子进去,后屋竟比前屋还小些,屋里是老爷子平时起居的地方,一间屋子具备了睡觉吃饭厕所所有功能,显得异常拥挤。
屋子里黑漆漆的,我也不敢开灯,但这里一个人都没有就奇怪,老爷子不在,那木雕狗化成的怪物也不在。
“难道他们不住这里?”我心中纳罕,“可也应该晚上把店门锁好才对啊。”
正奇怪时,屋里的菊灯忽然打开了。
我一个激灵,手中的竹简竟然掉在地上,忙弯腰去捡,再抬头时,悚然发现,那诡异的老爷子就坐在角落里默默地盯着我!
不同于白天严谨古朴的装束,老爷子只穿着一件宽松的T恤和肥大的裤衩,他全身都是伤,从脖子到脚掌,肉眼所见之处,爬满疤痕,黑色的血痂和还
在淌血的伤口
看着眼前的老爷子,我不禁一怔,冷汗直流,几乎忘了自己来做什么。
原来他白天穿得那么严实,是要为了遮挡全身新旧的这些伤疤伤口。
可看上去那么温润和蔼的老爷子,为什么会在晚上这样狼狈不堪?
老人见我一脸不敢相信地望着他,面色很是疲惫,不停地穿着粗气,他弯着腰,双手手肘支在腿上。
“竟然被你都知道了,你还敢追过来啊。”
老爷子说话有气无力,似乎并不惊讶。
我已似坠入冰窖般紧张,僵硬地咽了口吐沫不敢说话。
老人摆摆手,语气倒是轻松:“放心吧,我不会害你的,你看我这样,像是能制服你的样子吗?”他说着,玩笑般地指了指身上的血痕。
的确,我稍微放下心来。
“那木雕是怎么回事,我的狗被那家伙带到哪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