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第安竟想用图页当做法器攻击,我脑子一顿,半天说不出话在,这种办法他竟然也想得出来。
陈第安二话不说,右掌猛地向前一推,树根被弹开,转而又扑将上来,他左手伸出二指,正对夜行图,向上一撬,几十张图页——从图册里飞出,将那些树根纷纷斩断,空中顿时飘落无数根须。
陈第安双手合十,闭起双眼,但闻纸张翻动声响,怪物树根生长速度再快,也无法躲过这些凌厉如刀的急速斩击,怪物只得步步后退,而陈第安却毫不费力,倏地,他抬起右手,空中几十张图页兀自折叠,成了几十只小小的仙纸鹤,接连朝怪物身体袭去。
说来陈第安脑子转得也确实快,夜行图的图页材质极其特殊,虽然是纸,但雨打不湿,火烧不毁,甚至可以拿来当刀使,唯一可以烧掉夜行图的方法,
只有对着纸张许愿。
登时,局面立即反转,一只只仙鹤宛若疾速飞出的钢球,在怪物身上穿透出一个个空洞,怎奈何它愈合能力太强,尽管纸鹤刺穿它千百次,依旧奈何不
得。
“攻它的脑袋!”我对陈第安道。
陈第安双手掌跟相对,竖在胸前,一上一下,嘴中念道:“起!”
纸鹤纷纷解体,在怪物头顶正上方汇聚成一把宝剑,剑尖直指怪物头顶。
但闻咔嚓一声,宝剑深**进怪物的身体,那家伙登时化作众多稀散树根,如同小蛇一样,顺着墙壁逃回老头出来时的那个铁门。与此同时,铁门内传来一声刺耳的尖叫,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听上去痛苦至极,直叫人挠心刺肺。
老头突然面色惶惶,忙朝陈第安跪下,连连扣头。
“求求您高抬贵手,绕过她吧——”
“哥哥—”铁门深处再次传**出一声惨叫。
陈第安收手,图页又——飞回夜行图内。
老爷子不再逗留,转身朝铁门内奔去。
危机虽然解除,但我心中种种疑团尚未解开,因此对陈第安说让他赶紧追上去。
“抱着老三。”
“你真是事儿多。”
陈第安紧紧跟在老头身后,没想到铁门内是一间狭长的密道,直通尽头的一间密室。
追了有一分钟,眼前一亮,是一间敞亮的房室,
屋子摆设和普通人家没什么不同,但东墙有一座法坛。
在屋子正中的轮椅上,坐着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头发花白,和老头岁数差不多大。腿上盖着一张掉色的毛毯,能看出来已经瘫痪多年,身子骨架都开始弯曲,整个人严重扭曲。
那些树根一直爬回这间屋子,然后寒寒窣窣地溜到女人脚下,
是她在控制这些树根。
老头快步走到女人身前,小心端着她的下巴,女人脸上皱纹从生,但皮肤如牛奶一样苍白,看来许多年没有晒过太阳了。
女人眼皮红肿,嘴角渗出一丝血。
老头摸摸女人的脸,似乎是没有什么重伤,叹了口气,走到法坛前,端一碗黄色的**,用一枝带绿叶的树枝蘸着黄色的**,轻轻洒在女人身上。女人身子微微抖动,一阵黄烟泛起,女人逐渐恢复神色。
脚底下的无数树枝在身后重新又汇聚成那个树枝怪物,
“这——”我心中一凛,我们好不容易弄碎的怪物,竟然被老头两下就复活了,接下来莫非又要是一场恶战么——
面前的瘫痪女人坐在轮椅上,用她那双红肿的眼睛盯着陈第安,眼中满是咒怨,身后的树根怪物再次挥舞触须,随时准备袭来。陈第安不以为意,随手将夜行图挡在胸前,直视面前之人。
女人登时怂了,她吃过刚才的苦头以后,不敢乱来,反而扭头瞪着老头:
“你把他们引进来的?想让他们把我杀死是不是?你就可以解脱了是不是?”
老人满脸惊慌,连忙摆手:“不是我,不是,他们自己跟进来的。”
女人双眼逐渐填满血丝,整个人变得癫狂暴躁,在轮椅上扭动起来,但她的双腿和腰都被皮带捆在轮椅上,动弹不得,身后的怪物却走向老头,一把将他提起来。
老头孱弱的身子好似一副即将散掉的骨架,在空中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