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砖瓦路的通向女孩家的岔道上,有一个身材佝偻的人,来回踱步。
那个人身材瘦得可怕,如果他不动,眼神不好的人会以为他是用披了衣服的竹架,被拿来当稻草人。
我仔细一看,竟是今晚被我下午被我制服的流氓,此刻还兽性不改,在女孩门外晃**。
他难道想入室行凶?
我紧紧跟在他身后,小道旁种着一排排杨树,我躲在杨树后,暗中跟踪。
那个男人也紧张兮兮,每走几步便回头看一眼。
“难道我被发现了?”
男人又走了几步,跨上另一条岔道,那并不是通向女孩家的路。
又或许是我错怪男人了?他要去哪儿?
那条岔路上,没有房屋人家,是一条废路。
男人越走越快,突然,被脚下的砖瓦绊了一脚,匍匐倒地,然后便如同受惊的蚂蚁,在地上连滚带爬,手脚并用地朝前跑。我也碎步跟在他身后,就算我被发现了,男人也不至于慌张成这个样子,想必他还见到了什么更可怕的东西。
不过还会有什么人比他的黑心更可怕呢—
男人突然仰面栽倒在地,他惊悚地朝我这边望过来,我一怔,迅速躲在树后,但随即反应过来,他既然发现我了,再躲也没用,反而心绪一沉,从杨树后面绕出来,冷冷地盯着他。
不过男人依旧面色骇然,只是看着我的方向,张着嘴结结巴巴地说不出话来,他突然从地上爬起来,然后哇哇大叫着向前方逃命。我这时才意识到不对,那分明是普通人见到鬼的表情,应该是我身后还有什么东西!
我顿时打个寒颤,脖子僵硬,一时也不敢回头看。
果然,从我身后闪出一股阴风,从我身侧飘过一个穿着白色身影,惊得我顿时汗毛乍起,直到那个白影飘过我身边,我才敢从后面直视它。
那是个披着白色袍子的人形,头顶戴着连衣帽,走路带风,那人飘飘然用脚尖点地,然后轻飘飘地飞上空中,轻松地向前涌出几米远,然后再一点地,用近乎滑翔的姿态朝惊慌失措的男人追去。
这个穿白色袍的人简直不是人!如鬼魅般的身影,在男人身后飘忽不定。
我意识到事情远不止今天看到的这么简单,于是在后面紧紧追赶,同时从兜里捏出黑竹简,以防万一。
白袍人并不急着捉拿男人,反而把他当成猎物一般,肆意玩弄,观察他失魂落魄的神情,仿佛一只鹰隼将到手的兔子捉到高空,在左右爪里盘弄。
突然,还在逃跑的男人身子一抖,双脚打挺,倒在地上连滚几圈,他的脊背不住地抽搐,男人脸上的肌肉也跟着扭曲变形,刹那间面无人色,嘴里不断流出湿黏的涎液。
他的双手颤抖着伸向后背,但每次刚刚碰到皮肤,便如同触电似地又缩身前,他痛苦不堪,在地上摩擦。
我就跟在他们身后,白袍男并未回头看我,他背对我站到男人身前,从手中掏出一把银闪闪的尖刀,缓缓蹲到男人面前。“求求,求求你给我一次机会,我还——”
白袍男并不同情眼前之人,一只手按住男人的头,让他脊背朝天,另一只手反握匕首,将刀尖缓缓刺入男人的身体。
“住手!”我心里虽然恨这个禽兽,不过看到有人不分黑白行凶伤人,我怎能袖手旁观。
我飞步来到白袍男背后,伸手去揽他的袍子。
男人立即将匕首全部刺入男人的身体,然后轻盈地回手将手臂搭在我手腕上。
我疼得大叫,他的手臂有一股强大的吸力,紧紧吸住我的手腕,手臂似乎还长着刺,插进我的皮肉里。
“你不是人?”我惊恐道。
白袍男的帽子下,竟然是黑洞洞的一片,没有头和脸!
他没说话,另一只手松开匕首,摊开掌朝我胸前平推。
我强忍刺痛,挥动黑竹简刺向他手掌。
黑竹简红光乍现,瞬间刺穿男人的手掌。
“哼——”
男人轻轻向后飞出,稍一扭身,退到两米高的杨树杈上。
我又问他到底是什么人,男人也不言语,反而转身跳下树枝,融入到暮色中,消失不见。
我丝毫不敢放松,不相信白袍男会这么轻易地丢下猎物,男人趴在地上,一直不敢动弹,大气都没出一口,安静到我几乎忘记他的存在。几分钟以后,男人终于忍不住呻吟出声。
他在地上来回打滚,痛苦难堪,我正欲收起黑竹简去查看他的情况,岂料黑竹简竟然只剩下我手中的部分,刚才接触到那人的瞬间,黑竹简便被对方用妖力破坏成童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