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一块儿玩的都死了。”背上的小孩颤着嗓子说道,
我一愣,后背发凉,“你叫什么名字?”
“马憧憧。”
果然是了,同陈安泽、王小圈关系最好的就是马憧憧,那两个孩子死了,就剩下马憧憧一个。
我心里咯噔一下,不由得担心起这个孩子来,会不会有什么东西在作崇,对着三个经常在一起玩的孩子进行报复:
最有可能的就是樊龙了。
我虽然不经常涉足村里的事,但为了积累写作素材,会经常和街上的大妈唠唠嗑,对村里发生的事也有一点了解。
当然关于樊龙的鬼魂报复这三个小孩的事纯属是我瞎猜。
“你的脚怎么回事?”
马憧憧打着哆嗦把受伤始末告诉我。
今天家里没人,他实在无聊,可是又没人一起玩,于是自己出来溜达溜达,他在村子里转了一整圈,见到大闹那一群人就绕着走,他听说了收保护费的事,绝对不想掺和进去,于是走到村子外的土路上。
他仿佛听到有人在叫他的名字。
那个声音他再熟悉不过,是自己的妈妈。
“憧憧,快来帮帮妈妈—”
马憧憧激动地跑到土路边,看着土坡下的人,正是妈妈,她倒在地上,在挥手叫自己。
他知道爸爸妈妈去浇地了,为什么妈妈忽然出现在这里?
正是这么一犹豫,在坡底的妈妈已经晕过去了。
“妈!妈!”马憧憧奔下土坡。
土坡上是很脏的,人们把生活垃圾都倒在土坡上,因为村里的垃圾回收站太远,住在这附近的干脆把生活垃圾仍在土坡后面,村民们看不到,自己也方便。
从土坡去到坡底需要踩着大片五颜六色的垃圾下去。
马憧憧心里只想着妈妈,一脚踩在一片碎玻璃上,玻璃片扎进肉里。马憧憧叫喊一声,坐在地上,自己抽出玻璃碎片,鲜血汨汨流出。疼痛感让马憧憧的脑袋忽然清醒,土坡之下哪里有自己的妈妈,只有一大片盛开的红色喇叭花。
马憧憧顾不得刚才的幻觉,从垃圾堆里爬起来,泪水自己在往外流,可他并不想哭反而格外镇定,一瘸一拐地往村子里走。
他觉得自己的脑浆要凝固成一坨了,根本无法思考,不知道去哪里,不知道向谁寻求帮助,脚底还在痛,他只是漫无目的地走,拐进巷子里,他忽然想
到:
自己会不会就这样一直流血,然后流干了,自己就死了——
马憧憧忽然脚下无力,倒在巷子中,靠着墙低声啜泣。
后来便遇见了我,背着他一路医院诊所跑去。
明明出口就在不远处,可我背着马憧憧,脚下越来越沉重,每迈出一步都好像踩在棉花上,轻飘飘没有力道。而自己的身体移动得也越来越慢,全身的气力在迅速流失。
“马憧憧——马憧憧——”我轻轻唤背上的小孩。
他的脸垂在我肩膀上,已经睡着了。
“别睡——不能睡!听到没?”我晃着肩膀来摇动他的脸。可马憧憧已经昏过去,毫无反应。
看来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和马憧憧已经进了迷魂阵了,他岁数比我小,体力自然也跟不上,大概早就昏迷了。
我不敢声张,原地蹲下,把马憧憧放在地上,我体力损耗也很严重,不能再往前走了,否则还没走出迷魂阵,自己也得先交代了不可。
今天出门没有拿夜行图,不过唐刀冰红是随身带着的,我将宝刀握在手中,左右环顾,却无任何异常状况,胡同比较长,前后两个出口在我眼中就是两
点模糊的白光。
“奇怪,从我刚进胡同到刚才,明明一点感觉都没有,到底是什么时候中了迷魂阵的?”我心中琢磨,眼神移到马憧憧身上,“难道是他?”
马憧憧脚受伤这件事本身就怪异,或许是他身上沾染的邪气也影响到我了?
正思考时,手中的唐刀冰红剧烈颤动起来,我左手立即扶上刀鞘:
“来了——”四下扫望,却无任何妖魔鬼怪的影子。
难不成这妖精会隐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