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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第二次靖乱时期（第7页）

上述字面意思很简单，也充分体现了王阳明先生对于朱宸濠余孽的态度。讨伐逆贼的各军听闻此讯，一时间勇气百倍、士气陡增，而另一方的朱宸濠的军士们则莫不垂头丧气，哪有心思继续卖命，个个寻找小舟四散自顾逃命。

朱宸濠知道自己回天无力、败局已定，于是便打算逃遁顾命。朱宸濠私底下与娄妃二人面对面泣别，朱宸濠道：“昔人亡国，因为听从妇人之言。我却因为不听贤妃之言，最终到了如此地步。”

娄妃哽咽不能出声，只是说：“大王您一定要保重，不要再挂念我！”

娄妃言毕，与宫娥数人全部纵身跳下湖心而死。朱宸濠见状肝肠寸断。

万锐寻找到的小舟来到。朱宸濠换了衣服同万锐及两个宫女共四人乘坐小船，冒着兵戈炮火而逃跑。万安知县王冕，提前就接到王阳明先生的锦囊密计，假装成渔船数艘，散伏于芦苇丛中。

朱宸濠却误以为这是鄱阳湖上的渔船，这实在是不幸中的大不幸。朱宸濠兴奋地唤渔船道：“渔翁请摆渡我过河，我一定厚报你！”

朱宸濠便乘上渔船。

船上一声哨子，众船皆至。朱宸濠自知难免一死，也投入水中，但是却没想到自己船下水浅，人站立水中这怎么能淹死！军士便用长篙，拽着朱宸濠的衣服将其抓捕。

这个时候，伍文定、邢珣等乘胜杀入，先擒朱宸濠的世子大哥，及其宫眷数人。其党羽李士实、刘养正、喻才、李自然等百余人前后也被悉数擒获，无一漏网之鱼。王纶、季斆等人见大势已去选择蹈水而死。随后共擒斩三千余人，落水者二万有余。衣甲、器械、财物与浮尸横里。王阳明然后下命令在昌邑吴城重新分兵捜剿宁王余孽，这些为非作歹的贼子逆党基本上被消灭殆尽。

湖口知县章玄梅迎王阳明先生坐于城中，察院王冕解押朱宸濠进入城来邀功求赏。朱宸濠望见远近街区行伍一片肃杀，笑着说道：“这本是我的家事，何劳王大人这等费心？”

等见到王阳明先生，朱宸濠于是拱手说道：“朱宸濠我做错了事，死自是甘心。但娄妃每每苦劝我不要叛乱，她实在是一位贤妃。现在娄妃已投水而殉死，还望王大人能够将娄妃妥善安葬。”

王阳明先生当即派遣中军官一行人前往查看。其前往途中就看见河上的渔船上载有一具尸体，周身衣服皆用线密密缝紧。发现的渔夫起初怀疑尸体上有珠宝藏在身上，正准备搜索的时候，被派来寻找娄妃的宫监辨识出来。这个尸身的主人正是娄妃，宫监便取来入棺盛殓，娄妃后来被埋葬于湖口县城外，其墓至今被称为贤妃墓。可怜一代贤妃，自此香消玉殒。

慰劳诸将

这一日众官都来相见。王阳明先生走下厅堂，握着伍文定的手说道：“今番破贼，伍大人立下了汗马功劳。即便是我功劳最大，你也应该居第二位。”

伍文定说道：“全仰仗当今天子洪福，一切都是王大人神机妙算。我何功之有啊？”

除了伍文定外，还有邢珣、余恩等将领，王阳明先生分别进行褒奖慰劳。各位将领各个都欢喜而退。

翌日王阳明先生正在军中整理军务，中军官报告道：“知府陈槐、曾玙等，分兵攻打南康、九江二府。贼兵出战，都败在了官军的手下。陈槐在战场上斩了徐九宁。知县何士凤开门以迎大人您的军队，然后将城中余贼尽行诛剿。南康百姓听闻官军逼城，无不欢欣鼓舞，在大家的努力下共杀陈贤。二郡都被我官兵平定。”

至此，贼党被王阳明的军士们消灭殆尽，可谓大快人心。

按：从朱宸濠六月十四日举逆旗至七月二十六日被擒，前后四十二日。王阳明先生从七月十三日于吉安府起马，到二十六日成功，才不过十四日时间。自古勘定祸乱，没有更如此神速的了。后世人只看见成功之易，殊不知这都是因为王阳明先生擘画之妙。

这一日门生邹守益，进来恭喜王阳明先生打败朱宸濠，说道：“我为老师成就百世之功而万分欣喜，您此举必将名扬千载！”

王阳明先生说道：“何敢言功！我昨晚睡了第一个安稳觉。在未获得捷报之前，我经常是夜不安寝，如今这一切终于完满结束了。”

为了抒发自己的喜悦之情，王阳明先生赋一律诗（《波湖战捷》）道：

甲马秋惊鼓角风，

旌旗晓拂阵云红。

勤王敢在汾淮后，

恋阙真随江汉东。

群丑漫劳同吠犬，

九重端合是飞龙。

涓埃未尽酬沧海，

病懒先须伴赤松。

这一天王阳明先生传令班师返回，暂回南昌城。城中听闻官军凯旋，军民围观的人不下万数。朱宸濠坐在小轿之中，其余的贼党都锁在囚车内，前后军兵拥卫，一个个枪刀出鞘，盔甲鲜明。行至中街，两旁观看者欢声如沸，莫不表祝贺之意，说道：“我等今日终于脱离日月倒悬之苦，这些都是仰仗王阳明大人啊！”

王阳明先生到都察院下马。大会众官商议，对在剿灭宁王朱宸濠和世子的战役中立下功劳的郡王、将军、仪宾、伪授大师、国师、元帅、都督指挥等进行划分和敲定。这工作分派给御史谢源、任希儒，由这两位大员在审验明白后制造记功册。

待一切整备妥当，王阳明先生于三十日上捷报。

后人有诗一绝，诵王阳明先生此时之功，全诗云：

指挥谈笑却莱夷，

千古何人似仲尼。

旬日之间除叛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