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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第二次靖乱时期（第3页）

天祥不受大元官。

忠心贯日三台见，

心血凝冰六月寒。

卖国欺君李士实，

九泉相见有何颜。

自此，宁王朱宸濠愈加肆无忌惮地举旗行反叛之事。

再说佥事潘鹏自为御史时，曾经接受宁王贿赂，与之私底下结交甚亲密。至此他便率先向朱宸濠叩头高呼“万岁”。参政王伦、季斆也都惧怕招惹祸事上身，相继拜伏。布政使梁宸、按察使杨璋、副使唐锦、都指挥马骥，各个四目相视不敢出声。

朱宸濠大喝说道：“顺我者生，逆我者死！”

那四人于是不觉屈膝。

朱宸濠即日拟定朝廷，置诸官属。

瑞州知府素来以为朱宸濠迟早有一天会谋反，于是平日里操练兵卒，广修城寨，早早地做好了守卫城池的打算。朱宸濠慕其才能，多次遣人带着厚礼打算将其招到帐下为自己效命，瑞州知府对朱宸濠的收买之举心知肚明，对宁王送来的物品向来是拒之不收。这个时候正好赶上瑞州知府因处理公事来到南昌城，逆党便将其擒获献到宁王府。朱宸濠逼迫他投靠自己，但是瑞州知府忠贞不从，于是被抓进牢狱。

朱宸濠又传檄文到辖内远近，声明革去正德年号，拟改顺德二字，只待南京正位，即便改元；又造伪檄文，指斥乘与（即天子——原书作者注），极尽骂言之能事。

这时朱宸濠豢养死士达二万人众，又招诱四方盗贼渠魁约四万多人，并且暗地里分别派遣心腹娄伯将、王春等四处招兵买马。合并护卫党以及其胁从属下的人马，总数共有六七万人之多，一时间其军势威严极为兴盛。

朱宸濠又用江西布政司印信公文，差人遍行天下布政司，告谕亲王三司等官举兵之意。一面整装军队准备战斗。

朱宸濠叛乱一举，顿时震惊了江西省城百姓。

幸运

这个时候福州三卫军人进贵等，聚众鼓噪。朝廷于是委任王阳明前往平定。

王阳明先生于六月初九启行，也准备赶在六月十三向宁王朱宸濠拜寿，这也是当时俗成常规。临出发时，参随官龙光等取敕印，遗忘在了后堂。轿出仓卒封门，一下子便忘记了这回事。待贺寿的队伍行至吉安的时候，王阳明先生登岸叫身边人取出敕印，这才发现走了一路敕印却不曾带来。于是他连忙派遣中军官，辗转返回赣州重新取回敕印。由于这个缘故沿途迟留，耽误了一些时间。

六月十四日午后，王阳明一行刚刚抵达丰城地方。这一天正是孙燧、许逵二人遇害之日。若非前来途中忘记敕印，王阳明先生也将会在朱宸濠诞辰之日到达，遭遇朱宸濠称王的逆举，或许会同孙燧、许逵一样被朱宸濠残忍杀害。

这岂非天之大幸也！

踏上征途

却再说那丰城县（今丰城市），距离省城仅十数里路程。宁王朱宸濠杀守臣不过半日，便有报传至丰城。知县顾佖谒见王阳明先生，将省中之事禀知，兼述所传闻之语：“宁王已经率领兵士千余人叛乱，还派人邀取王大人加入，不知道王大人是否知道有这回事？”

王阳明先生命令顾佖道：“你只要守护你的辖内地方即可。那宁王朱宸濠谋反的情报，朝廷不用过太久时间便会知道，不日大兵将会到这里征讨。你可先行安慰本地百姓，也不必忧虑，本院也马上调拨人马赶来支援！”

顾佖辞去。

王阳明急召龙光问道：“你听见了顾知县刚才说的话了吗？”

龙光对道：“没有听到。”

王阳明说道：“宁王谋反了。”

龙光惊得目睁口呆。

王阳明说道：“事已至此，只有赶紧离开此地才为上策。自此向西可入瑞州，到瑞州后传檄起兵讨贼，除此别无他策可用了。”紧接着他命快船连夜行进。

船夫听闻到宁王朱宸濠已经谋反，心胆俱裂，磨磨蹭蹭就是不愿意行船，于是推诿言道：“大风南起，船只难以前行。要不稍休息片刻，明天早上再看看风色如何？”

王阳明亲至船头，焚香望北再拜说道：“皇天若哀悯生灵，请允许王阳明匡扶社稷，愿即反风。若天心助逆，生民合遭涂炭。王阳明愿先溺水中，我愿意以身殉国。”

话说见泪水落下，一起同行的都受到感动。祈祷完毕后，南风逐渐平息。须臾之间樯竿上小旗开始飘扬，已转北风。

这真是天助王阳明先生！

此时艄公又推脱天色已晚不愿行船。王阳明大怒，拔剑要将其斩首。众参随跪请宽宥，最后决定割掉艄公一只耳朵了事。

一行人马于是扬帆而上，船行数里，日已西沉。王阳明见船大行迟，派遣参随暗中寻找河上的渔舟。王阳明先生微服乘舟而行，身旁惟有龙光、雷济二门生相从，随身只携带敕印，其衣冠仪仗全部留在之前的大船上，吩咐参随萧禹在内的几人随后出发。

他们所乘坐的渔舟因为习惯在波浪中出入，所以前进极其迅速。

却说那朱宸濠打听到王阳明先生已经从南赣军门出发，但是迟迟不见其到来，他纳闷地说：“六月六日发，应该九日抵达。为何到了今日还看不到人影。或许道路难以通行，或许半途预知大风转向而耽误行程也未可知。王阳明有经国治世的才能，如果能获得他的相助，大事必然能够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