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地政局测量队就组织了一批精干人员,用半年时间绘出了最新的《天津地形全图》。毫无疑问,这套新绘制的地形图无论民用还是军用,都是非常重要的。
由于测量活动只进行了几个月,这个新版地形图又是为构筑防御工事做准备的,所以对外严格保密,因此解放军还没有掌握这张图。
测量队测量好地形后,数据要送到地政局来,由地政局安排人员编绘地图。图纸印出来之后,就送到专门保管测量图的资料室存档。
资料室的负责人是余开儒,在他手上有近百张测量图,包括最新版的地形图。
地政局的办公楼安静有序,整洁优雅。
刘希民与牛庆福分手后,下楼时迎面碰上一个上楼的中年人。那人是地政局户地处的处长侯伯寿,他朝刘希民看了看,感觉迎面下楼的这个人很陌生。
刘希民发现这个人用狐疑的眼神盯着他,就主动与对方打招呼:“您好!”
“您好!”侯伯寿皮笑肉不笑地答道,却丝毫没有打消他的疑虑。直到刘希民走出办公楼了,他还回过头来望一眼。
牛庆福送走了刘希民,感到任务急重,就直奔测量队绘算处的房间。他找到在那里工作的地下党员王炳坤,见屋里没有其他人,就把房门关上。
“有嘛事?庆福。”王炳坤惊异地问。
“是有一件事。”牛庆福压低声音说,“请你帮助搞一张最新的天津地形图。”
“怎么想起来要地形图?”
“这是上级给我们下达的任务,说是为解放天津做准备。”
王炳坤一听,觉得这个任务重如大山。作为一名中共党员,他责无旁贷,而且也有这个条件,当即向牛庆福表示:“坚决完成任务!”
“时间紧,任务重,你要尽快行动。”牛庆福又说,“在搜集过程中一定要小心谨慎,不能惊动过多的人,以免暴露意图,引起敌人警觉。”
“不过,我手头没有,我想找咱们的老同学余开儒,他不是负责登记保管地图的吗?他那里肯定有咱们想要的东西。”
牛庆福知道余开儒虽然好摆谱,却是个安守本分的人,希望通过自己勤劳的双手、恭顺的笑脸、和善的语言,求得自己的生存和别人的容忍。
“可以从余开儒那里找找看。”牛庆福又说,“不过,余开儒毕竟不是党员,一定不要让他知道我们要图的意向。”
“明白!”
俗话说,河里无鱼市上看。
王炳坤进了地政局的资料室,到处都能看到图纸,只是那些图纸弄得有点凌乱、混乱和错乱。柜子里装的,墙壁上贴的,桌面上摆的,都是图纸,有大张的图纸,也有小张的图纸。
余开儒是一个性格粗犷的人,虽然这些图纸都登记造册了,但由于每天都有人来借图和还图,出出进进,因此搞得他脑袋里乱成一团麻,对他保管的图纸总也理不清,想马上找到想要的图纸比较难。
余开儒一边慢悠悠地整理图纸一边不搭调地哼着歌,忽然闻到一股烟草味,原来是老同学王炳坤叼着香烟走进了资料室,于是放下手里的活佯装生气道:“请你出去!”
“怎么,几日不见,脾气见长,是不是升官了?”王炳坤笑着说,
“什么升官不升官,我是让你把烟掐灭,这里禁止烟火。”余开儒见王炳坤掐灭了烟,便问,“找我有嘛事?”
“想借你一样东西?”
“借东西?好啊!只要不借钱,借嘛都行!”
“看把你吓得那个怂样,至于吗?”王炳坤开玩笑道,“老同学不向你借金子不向你借银子,只向你借图纸!”
“那好说,借多少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