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姝知道浔阳郡主在帐外,走近他小声问道:“能抓到凶手吗?”
从不轻易对人许诺的王彦青微微点头,毫不犹豫道:“会的。”
杜岩赶过来时,浔阳郡主正一脸阴沉地站在帐外,眼底充斥着嫉妒与杀意,直到霜降出声提醒才收敛情绪,不过脸色依旧算不上好,冷瞥了眼杜岩便转身要走。
“郡主请留步。”杜岩出声阻止她离开,又见王彦青从帐内出来,拱手道,“大人,属下有要事禀报。”
一脸灰败的老妇人被官兵压了过来,杜岩将瓷瓶交给王彦青。
“这东西被她贴身藏着,亏得有蛇帮忙……此人是从寿王府退下来的老奴,她侄子是庄子里负责花草的李管事,五年前接她过来养老。”
帐外多少有些看戏的公子哥,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意味深长地看向浔阳郡主。
浔阳郡主本就不好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犀利地目光扫过老妇,落到杜岩身上。
“怎么,从寿王府出来的人若犯了错就要赖到本郡主身上?”
跟过来的李管事连忙出声,点头哈腰道:“老婆子年纪大了有些糊涂,得罪之处还请大人见谅。”
杜岩扯出假笑,“郡主误会了,小的只是将查到的信息汇报给大人,至于结果如何,自然由大人审判。”
浔阳郡主看向王彦青,再也笑不出来,满脸委屈道:“让月哥哥尽管审就是。”
“打死坏人,咬死坏人!”老妇人忽然朝着婉姝所在方向激动大喊。
杜岩见老妇装疯卖傻,讥笑一声。
“小的跟随大人办案也有些年头了,遇上的硬骨头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不过呀,大家猜猜为什么有人说我们大人是活阎王?”
只要人还没死,总有办法让她开口。
老妇人自然听过王彦青的名头,闻言瞪大了眼睛,脸上浮现出恐惧,慌乱之下不由朝浔阳郡主看去。
只是那双浑浊的双目尚未锁定浔阳郡主,下一刻老妇便被人抹了脖子。
动手的不是别人,正是老妇的侄子李管事,李管事杀人后就被官兵按倒在地,他并不挣扎,只痛声大喊。
“去年我女儿不小心冲撞了顾姑娘,害姑娘落水里,没两日便失踪了,姑姑对您怀恨在心才做下这等错事,是李家对不住您,今日以命相抵,只求姑娘高抬贵手,放过小人的家人。”
李管事说完,嘴里喷出一口鲜血,很快气绝身亡,原是他吃了毒药自尽。
如此戏剧性的一幕发生,令在场之人都变了脸色。
有人怀疑李家为郡主做了替死鬼,亦有人相信李管事的话,觉得是婉姝心肠歹毒,逼得李家沦落至此。
婉姝看着满身鲜血、死不瞑目的姑侄二人,又见浔阳郡主恢复从容、傲然藏笑的眼,第一次切身感受到权贵势力的恐怖,不禁脸色煞白。
“不要。”婉姝踉跄一步,推开欲扶自己的怀玉,伸手抓住王彦青的衣袖,用只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艰涩开口,“不要再查了,就这样吧。”
王彦青垂在身侧的拳头猛地收紧,隐忍到额角青筋暴起。
他身为审刑院左使,亲眼目睹王室贵族玩弄人性,挑衅律法,怎会无动于衷?
四年前,悦然就是死于蛇口,诸多疑点表明她遭人谋害,如今终于找到凶手,他怎能不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