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僚纷纷表示理解,并未发现异常。
顾承封离席,直到远离人群,看见候在路边的云霞,他才敛起笑,快步上前询问发生何事。
方才秋实只说婉姝出事了,让他速来,具体详情不知,他直觉并非小事。
云霞左右看看,确认附近无人,还是略显失礼地凑近主子,低声而快速地说明情况,说完立刻后退,垂首等待吩咐。
秋实在旁望风,没怎么听到,只见自家大爷脸色难看至极,垂在身侧的拳头都握紧了,身体紧绷,好像随时会杀人。
秋实不由心惊,大爷性子沉稳,少有令他气愤至此的事,大小姐到底出什么事了?
秋实正在内心祈祷大小姐千万要平安,便听主子嘱咐云霞。
“你回去照婉姝的说法禀报,并告诉母亲,我让秋实传话尽快离席回府,旁的不要提,一切等到家再说。”
“是。”
云霞走后,顾承封摸了摸腰间,那是平时挂刀的位置,今日参加喜宴刀没带来。
秋实看得心惊肉跳。
“爷,可有事吩咐小的?”千万别冲动。
顾承封斜了他一眼,语气平静,“没听到我刚才的话,还不去备马车?”
打小跟着大爷的秋实自然看出主子此刻并不平静,故意磨蹭了一会儿,最终也没等到主子改变主意,还被瞪了一眼,只能耸拉着肩膀走了。
顾承封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心想父亲的事已有好结果,就不需要他这个儿子顶起一切,每天如履薄冰了。
*
张家小侄子找到了,没有病死在哪个角落,其他贪玩到处跑的小孩子也没丢一个,婉姝遭遇的事也没露出风声。
故而这日对王家太太来说,除去死了个无足轻重的小丫鬟外,一切顺利。
唯一令她不满的是,儿子因为醉酒白瞎了洞房花烛夜,定是臭小子故意的,不过这也没什么,夫妻过日子看的是细水长流,感情可以慢慢培养。
早晨新娘子敬了茶,说话细声细气的,看着很是温顺,半点也没有那位郡主嚣张跋扈,王家夫人大大松了口气,再没有不知足的。
王彦青乐得看母亲高兴,对待魏洵兮也算温和,不过只在母亲和外人眼中如此罢了,二人独处时,他是半句话都嫌多的。
五皇子的野心昭然若揭,昨日来送亲无非是展示与寿王府关系亲密,想通过这场婚事拉拢王家,他们想都不要想。
陪母亲用过早食,王彦青便以公务为由,抛下新婚妻子离府了,这个时候才听小厮说昨晚碧水庭发生的事。
王彦青惊怒,“昨晚为何不报!”
小厮缩了缩脖子,“表少爷说没必要为了这点小事打扰您洞房……”
昨晚王彦青确实被灌了许多酒,心腹没有打扰,他便以为无事发生,不成想竟是被表弟拦下了,真是胡闹。
王彦青捏了捏鼻子,“去请鸿远过来。”
王鸿远赶到署衙时,王彦青正坐在案前拿着本折子看,听到动静也没抬头。
“说说吧,昨晚怎么回事。”
王鸿远眨了眨干涩的眼睛,昨晚他一夜未眠,刚到家就被表哥喊来,实在累极,也不跟表哥客气,坐下灌了口茶才回话。
“就那点破事儿呗,下人没跟你说吗?表哥放心,他就算再得宠,也不敢拿这等丑事做文章的。”
王彦青这才抬眼,见表弟眼下乌青,声音更冷了,“王家若想明哲保身,你便不要掺和顾家的事。”
王鸿远转了转眼珠,笑嘻嘻道:“您莫多想,表弟我可什么都没做,就是正好看见了而已,五皇子也不知道我知情。”
王彦青与姨母家关系亲厚,王鸿远更是从小爱往他家跑,但王彦青从小就明白,两家同姓不同宗,姨父家的事向来没有他过问的份儿。
表弟年纪也不小了,无需他赘言。
“听杜岩说,昨晚送亲队离开时五皇子没有露面,坐轿子走的?”
昨晚有心腹在府外巡逻,不可能让人金蝉脱壳,而且送行的人可以确定轿子里的人是五皇子本人。
“嗯。”王鸿远目光飘向一侧,“可能是酒醒了觉得自惭形秽,不敢露面吧。”
王彦青默默看着他。
王鸿远轻咳一声,小声道:“也可能是被人打了,不得不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