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怀玉想去为婉姝拭泪,可他知道此刻不能,好不容易卸下婉姝的防心,他怎敢再越雷池半步。
他松了手,覆上自己胸口,“我一直带着婉姝表姐为我求的平安符,想必是真心所求,才叫我这次有幸保住性命。”
他的脸上终于浮现笑意,满眼知足,“所以我相信婉姝表姐的话,表姐也喜欢怀玉,我再也不耍小性子了。”
婉姝神色僵了僵,有种被空荡荡的手腕出卖的羞愧,一时没发现怀玉话里的古怪,心虚地点头附和。
“嗯嗯,我们以后再也不吵架了,你歇着,我去找大夫。”
“可是你的伤……”
“我让侍卫去。”
婉姝略显慌张地出了门。
门被关上,楚怀玉恹恹地往后靠去,心里发苦。
这样下去,何时才能光明正大地爱婉姝呢?
他不由地假想,倘若那晚亲的不是婉姝的手,而是唇,她还会这样轻易原谅自己吗?
“后悔了吧?胆小鬼,明明燃次香就可以完全占有她,非要做个阴沟里的老鼠窥伺偷食,活该你痛苦,换我来,莫说婉姝的唇,我定会让她在我身下……”
楚怀玉面无表情地伸手朝腰侧按下去,用疼痛驱散脑海中的声音。
他不要强占婉姝,而是要她心甘情愿。
*
顾承封环胸站在门口,脸色说不上难看,但周身散发的气息却叫一旁的宝妹缩着脖子不敢发出半点声音。
见婉姝出来,顾承封没有表现出异样。
“我已派人去接大夫,天色已晚,你早点回屋休息吧。”
婉姝知道自己此刻眼睛肯定红红的,于是低头避开兄长的目光,“还没到睡觉的时辰呢,我不困。”
她还不知怀玉如何受的伤。
顾承封没有拆穿,伸手轻轻拍了拍婉姝的头,“怀玉需要休息,明日再问也不晚,去吧。”
“好吧。”
看着婉姝带宝妹回屋,顾承封才抬脚进了怀玉的房间。
楚怀玉已然规矩地坐好,见到顾承封礼貌颔首唤人,“表兄。”
顾承封拉了把椅子到床尾处坐下,不动声色地指了指他伤处,“说说吧,怎么回事?”
楚怀玉垂下眸,知道顾承封不好糊弄,便只挑真话说。
“张家的柳姨娘与顾家无冤无仇,不会有胆子为了争宠而冒犯表姐,我怀疑她背后有人指使,便找人盯着张府。”
“那小妾出事当日,她的贴身丫鬟去了悦然酒楼与一男子会面,我去跟踪那人,不料对方武功高强,我被发现了。”
顾承封听完并无意外,显然已经猜到大概情况,接话道:
“死者身上藏着能乱人心神的香料,但身份尚不能确定,你能保住性命已是万幸,想来你也不知他是谁,此事已由审刑院王左使接手,明日会着人来问话。”
楚怀玉闻言点头。
顾承封见楚怀玉一脸乖顺,含笑道:“你是故意与婉姝生气的吧,借机让大家以为你离开了望月城。”
“我没有。”楚怀玉脸色微变,紧张地解释,“只是一开始我怀疑张夫人,想让表姐早有心理准备,没想到表姐会那样生气。”
“我没有怪你的意思。”顾承封不在意地摆手,面上带笑,半是夸赞半是感叹道,“只是觉得从前还是小看了你,以你的才能,或许早该入仕。”
楚怀玉听出顾承封这是打算让自己搬离顾府,心里沉了沉,姿态越发谦卑。
“怀玉愚钝,前些日子还惹得先生生气,这次又冲动行事,打草惊蛇,实在愧对表兄信任。”
顾承封淡笑着,没有接话。
此时门外传来侍卫的声音,说大夫来了。
顾承封站起身让人进来。
大夫对怀玉检查一番,确认他没有发热迹象,伤口也无恶化后重新包扎,嘱咐他按时喝药后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