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他爹也没有表面那般镇定,都开始作弄他了。他打小就体弱不适合练武,临时抱佛脚只会令他体虚啊。
这厢周家二人父慈子孝,另一边的楚府,夫妻俩也甜甜蜜蜜地相携出门。
鹿城与信都距离不远,习俗自然也相似。
此时街上正进行着乞寒之戏,男人们脱去上衣,头戴面具,抱着水盆在大街小巷泼水嬉戏,以求驱寒避邪。
还有壮汉摔跤娱乐,亦不乏妇人小孩互相追逐,总之十分热闹。
婉姝喜欢热闹,看得高兴。
楚怀玉瞧见那些膘肥体壮的肉身,迅速拉着婉姝转了方向。
“前些日河面结冰,此时应有人在踢球。”
信都城内无宽河,只能供人滑冰,婉姝从前只听说过有人喜欢在冰上踢球,还未亲眼见过,当即催促怀玉快带自己过去。
两人到时,岸边早已围满了人,时不时爆发出震天的欢呼喝彩声。
婉姝拒绝去茶楼远观,拉着怀玉寻了空子挤到岸边,近距离围观,仿佛都能感受到两队人马在激烈抢夺时散发的热血气息。
婉姝虽无偏向哪支队伍,却也看得投入,情绪随着双方激烈程度起伏,时而紧张地攥紧怀玉手掌,时而因为某个队员绝妙身法而惊呼赞好。
起初,楚怀玉见婉姝高兴也心情极好,直到婉姝渐渐偏心红队,并开始关注其中一名队员,他便有些吃味了。
“阿姐,起风了,当心受寒,我们去茶楼歇歇吧。”
婉姝却看也不看他,仍紧盯着场上,速声道:“等下,就快结束了,红队再拿一分就获胜了,你快看,幼兰相公身法好俊,哇,抢到了!”
“小心右侧!”
“香马上燃尽了,快快,踢进这一球就胜了。”
听着妻子夸赞助威旁的男人,即便对方是已婚友人,楚怀玉也来了醋意,于是紧抿双唇,沉默地盯着婉姝脑后。
结果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婉姝察觉他的情绪,反倒等来吴旻睿进球夺胜,婉姝高兴地踮起脚尖,随着人群大声喝彩。
楚怀玉脸色一黑,真想立马将人抱回家。
婉姝完全没注意到身后散发的黑气,正四下寻找包幼兰的身影。
幼兰与他相公兴趣相投,正值新婚,这般重要的日子,定然也是一起出来玩的。
婉姝扫了一圈没找到人,直到冰上两队人散场后,吴旻睿一边与围观群众挥手,一边跑到岸边将彩头邀功似地抛到岸上,惹来队友一阵捶打。
婉姝终于根据那彩头锁定了幼兰的位置。
于是转身拉住不知何时松开的手,对怀玉道:“我看到幼兰了,我们去打个招呼吧。”
楚怀玉不发一言,护着婉姝离开人群后才开口,“人家夫妻出门游玩,还是别去打扰的好。”
婉姝这才发现怀玉脸色有异,好似是对她有些许的……不满?
婉姝眼睛转了转,以为是怀玉自己不想被别人打扰,不愿意去打招呼,便没再劝,笑着道:
“你说得对,那我们去茶楼暖暖身子?今日确实寒冷,我们吃些茶就回家吧。”
楚怀玉听婉姝说回家二字,神色缓和下来,牵着她走向最近的茶楼,他提前订了雅间。
结果就是这么巧,吴旻睿早想着赢了彩头赠与夫人,比赛前就说好会请其他队员吃茶,提前订了雅间席面,正是同一家茶楼。
两方人迎面碰上,姐妹俩如同见了失散多年的亲人,立刻抛下身边丈夫,聚首亲热起来。
交谈间,婉姝还不忘朝吴旻睿竖了大拇哥,“没想到吴相公马球打得好,足球也这般厉害。”
吴旻睿挺起胸膛,欣然接受了这顿夸。
包幼兰面上与有荣焉,嘴上谦虚,“嗐,还不是去年打马球摔断了手臂,说是影响他挥球杆,便换了足上活动,整天就知道玩儿,不像你家楚大人,年轻有为……”
包幼兰也爱玩,但架不住婆母天天让她督促相公上进,又有楚怀玉做对比,渐渐地她便也看吴旻睿越发不顺眼了。
明明差不多的年纪,吴旻睿还有父母家族支持,怎么就差距这般大,她自己倒不觉得有多丢面儿,只是担心以后孩子受影响,学他爹纨绔做派。
想到孩子,包幼兰不自觉走了神。
这月月事迟了五六日还没来,不会是有了吧?虽然她确实喜欢孩子,可他们才成亲一个月啊,这也太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