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怀玉没言语,一动不动,宛若死尸。
婉姝放下手,瞧他这般,默默拉起摊在怀玉身下的衣服一角,给他盖上腹部,后者依旧毫无反应。
婉姝瞄向怀玉没有表情的面容,犹豫地问:“很严重吗?”
俗语道那处是男人的命根子,可见有多重要,更别说还关乎繁衍子嗣的大事,怀玉心里指不定有多担心害怕,却还要照顾她的情绪。
想起方才自己的怀疑逼问,婉姝一点都不想笑,只觉后悔又愧疚。
伸手晃了晃他摊在身侧的手臂,歉声道:“对不起,我不该怀疑你,不该不清楚缘由便与你闹别扭。”
楚怀玉眼睛睁开一条缝,对上婉姝心疼的眼神,莫名觉得没那么丢脸了,取而代之的是委屈。
“阿姐在信中关心奇闻异事远多过我,对李家故事终章大为不满,我便想着自己编些后续讨阿姐欢心,谁知……”
本想编些惊悚情节,让阿姐闻之害怕躲进自己怀里,谁知他在回家路上想的太投入,没能吓唬阿姐不说,反倒是他自己被黑夜中突然窜出来的野猫吓摔。
这大概就是动坏心思的报应吧。
楚怀玉当然不会将此间内情说出来,只用委屈欲哭的表情看着婉姝,活像只受了伤等待主人安慰的可怜小狗。
婉姝果然更心疼了,主动躺到怀玉身边,伸手环上他胸膛,哄道:“都怪我,以后我定少缠你讲故事,多关心你,好不好?”
“什么都比不上身体重要,你第一日就该告诉我,我定好好照顾你,医馆抓的药可带回来了?明日我亲自喂你喝药,可好。”
楚怀玉喉结滚动,应了一声。
婉姝手掌落在怀玉肩上,轻拍着,“睡吧,睡着便不疼了。”
婉姝认真哄人,一边拍着,一边轻声哼唱轻缓柔和的小调,像是在哄小孩入睡,自己也贴着怀玉闭上了眼。
不久,忽然被攥住了手,耳边想起怀玉低哑的声音。
“阿姐以为,我不回家只是怕在你面前丢脸吗?”
“恩?”婉姝已经有些困意,一时没反应过来怀玉在说什么。
楚怀玉低头,眸中欲|望与痛色交织,显然在极力隐忍着什么。
“阿姐于我,如黑夜诱蛾之火,神花之于瘾徒。”
婉姝:……
婉姝默默收回手,挪开脸,为难地与之对视。
片刻后,她试探道:“你若是睡不着,可以讲讲自己编的李家故事后续。”转移一下注意力?
楚怀玉:……
这夜,二人都没睡多久。
婉姝心里惦记着怀玉的伤,翌日天还没亮就打算起床张罗饭食与汤药,却被怀玉按回被窝。
“药在衙门,晚些带回来再请阿姐操持,距上值还有些时辰,阿姐让我再睡会儿。”
婉姝只得躺回去,半睡半醒着,待怀玉起床立马要跟着起身,又被怀玉阻止。
“阿姐昨晚没睡多久,若再因这点小事操劳,我上值都不安心。”
婉姝欲言又止,她这不是心怀愧疚,想对他好些么,怎么不给她表现的机会呢。
楚怀玉看出婉姝的心思,眉头轻挑,笑着凑过去轻吻了几下,最后在她耳边低声道:“阿姐若真想哄我,便养好身子,待我伤愈。”
此时的怀玉哪还有半点羞窘,满心满眼只剩下对来日的期待。
婉姝:……
楚怀玉离府时,嘴角都挂着笑。
王小早已套好马车侯在大门外。
主子习惯骑马出行,昨日事发突然,他以为主子不会回府,没有准备马车,以致于昨晚步行半个多时辰。
原本还担心主子因此伤身,此刻见其脸色高兴,方松了口气,王小谄媚地端臂弯腰站在脚凳旁,欲扶主子上马车。
楚怀玉走近时便收敛了笑意,直接忽视王小的讨好,迈上马车,直到坐进车厢,才冷冷开口。
“再有下次,便不必跟在我身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