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递过去,说:“拿着,带回家吃。”
“哇——蛋挞!”小朋友们捧着袋子异口同声。
右边那个,模样瞧着稍大一些的,眼珠子盯着里头的蛋挞都看直了,又忸怩地去瞅霍北和宋岑如,小声说:“可是妈妈说不能白拿别人的东西。”
“不是白拿,你俩不主持婚礼了么,”霍北说,“红包,懂吧。”
“懂。”豆丁儿们一点头,笑眯眼儿的,“谢谢哥哥。”
“不客气。”宋岑如看了眼天光,“马上天黑了,送你们回家?”
这俩小孩儿,就住教堂后面那栋楼,家长又是教堂里的工作人员,所以平时没事儿就爱在这里玩。
他们一路把小朋友送到单元门口,才往山下走。
半山腰的视角能俯瞰整个街道,灯火通明的繁华地,像电影画卷似的在眼前铺开。
霍北注意力却没在前面,他已经盯着左手无名指上那个戒指看很久了。就是用狗尾巴草的细藤缠出来的一枚指环,顶端缀着毛绒绒的一团。
都问过,少爷说是自己编的,掐尾,去杂毛,然后比着大概的尺寸绕就行霍北这人吧,主动惯了,一下子被动起来就会手足所措。
比如心口和指间还在微微发烫,是很熨贴的温度。
他紧攥着轮椅握把,看见对方嘴角微微扬着,右手食指轻轻在拨弄草绒戒指。
霍北清了清嗓子问:“心情很好?”
“嗯。”
宋岑如目光眺望的位置,是夜幕与日落的分割线,蓝调时刻下的港城漂亮得像杯鸡尾酒。
为什么心情很好呢?
或许因为景色很美,也或许是在想着不久前,某人亲口问的,我们能不能。
宋岑如笑着,补充道:“很好。”
晚风醉人,夜色也醉人。
霍北一颗心微微发胀,醉在他的唇边渐深的弧窝里。
这戒指,就是草编的小玩意儿,很快就会坏掉或者变枯。于是就有个不信邪的,非要装进密封袋,回京后又按照网上说的办法弄成标本。霍北找了相框专门收起来挂墙上,跟那12张机票做个邻居。
那天他俩回来,就在家大扫除,翻出来宋岑如原来那个小木盒。
装的是什么,就以前隔墙对扔的那些小纸条儿呗。霍北没想到少爷除了那支手把件,竟然还存了这么多东西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那起的痕迹不就全摆这儿了么。
霍北就说,这个,还有墙上那个,以后当咱俩的陪葬。
宋岑如当即就捂他的嘴,真是一点儿不忌讳。
但离他俩白头还有很久呢吧?
就霍北这身体素质,奔着百岁高龄老人去的,宋岑如属于血薄但命硬的那个。
尤其回来后有半拉月都处于“半退休”状态,每天在学校跟文物作伴,在家就写字儿看书,晚上顿顿都有好吃的,把之前在医院掉的精气神全养了回来。
等再重新管理起瑞云工作的时候,京城的蝉鸣渐渐息声,转而就快入秋。
宋岑如的生日应该算在夏秋交替的时节,先前说的想玩儿,想去鬼屋,霍北这就当个事儿办了。
群里,李东东是叫最欢的那个。
主要以往他们真没去过鬼屋这种地方,大杂院这几个都是头一回,于是他放出豪言壮语:要玩就玩大的!实景沉浸式!谁跑谁是孙子!
所以少爷生日当天,几个人就坐他们霍哥那辆大G,前往京城附近赫赫有名的一家恐怖剧场体验馆。
今儿个虎子当司机,宋岑如和霍北坐后面,李东东紧挨着少爷,正跟副驾的大福聊天儿。
眼下刚开出城,窗外阴沉沉的,下着小雨,就那种虽然不会对出行造成什么影响,但又能让地面飘雾的毛毛雨。
空气微潮,带着一丝泥土腥气。
霍北关上窗,噪杂被隔绝在外,车里聊天的声音就突然被笼进玻璃罩,他听清那俩聊的内容,心头一顿。
啧,半道儿就开始造气氛了。
“对、对!还有那什么京城十大都市传说,有谁不知道么?”李东东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