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绍见好就收,又望着卫玢消失的地方使劲吞了口水,哈哈笑,带着庾氏兄妹复又离去。其异香经久不散,令人闻之欲呕。
王导命儿子们“恭送世子世子妃”,一边向大家陪罪不迭,大王敦太意气用事。
王敦气犹未平,双且如雷,精光四散,将司马绍的背影粉碎成尘埃。
第二天一早起来,卫玠头痛欲裂,几不能言。
卫夫人见他脸色苍白,心痛不已:“我陪玢儿去太医院吧。”
“好……”
卫夫人转思自己上街不便,叮嘱王羲之好生照看,又派了两名老仆跟着他们兄弟两个。
卫玠与王羲之策马,两老仆执辔。
此时街上的人还不多,太阳刚刚升起。
卫玠仰头望见太阳鲜红如血,嘴角浮起了一丝微笑。
那笑容如轻风吹拂窗台书页……
如蝶翼在密林中飞翔……
如深宫残花被冷月照亮……
如北极浮冰渐渐消溶……
“逸少,我有些热,你帮我回去拿一下扇子好吗?”
王羲之看着卫玢迟疑了一下:“好,你等等我。”于是拔转马头,飞驰而回。
卫玠若无其事地走了一会儿,忽然大喝:“驾!”竟打马如飞,把两个老仆远远丢下了。
两老仆追之不及,喊叫声中,卫玠的身影已消逝在滚滚红尘里。
卫玠从来没有这么轻松过。
从来没有。
风呼呼地吹,街两旁酒旗翻飞。
卫玠长发飘舞,长衣亦飘舞,望去若龙马矫逝。
街上的人们惊住了。
何处少年如此狂放如此风华绝代?
啊,是卫郎!玉人卫郎!
一时间大街上人烟密布,群情沸然。担柴的放下柴,买布的拿错布,坐轿的弃轿狂奔:卫郎在那边!那边!
卫玠缓缓地放马长街。
街道两旁的房屋楼宇高高低低,好似古墓连骈。
远处青山隐隐,如旧斑新痕……
他不头疼了。
只是心口有些闷。
卫玠揉胸,恰似捧心西子。
人群四合,层层叠叠呆看卫郎风采。人都知其为绝世郎君,可又有谁知他此时的深深痛苦?
卫玠又觉得心口不闷了。
只是有些肚疼。
肝肠痛断。
寸寸成灰。
卫玠翻身下马,蹲在了街心。
“公子!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