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导气苦,深深呼吸……
他早知道司马氏父子不成气候,自己千辛万苦为什么来着?
难道就是为了方便他们爷俩行**?
更为可气的是群僚中像庚亮这样的败类尚且不少,国政危急!
王导缓缓吐了一口气道:“此事重大,多谢二位大人前来告知,让我好好想想。”
周(岂页)大声道:“还想什么?皇上太子再错也没错,哼,父子君臣一起**,此与夏商何异!”
温峤急止:“周大人!”
“我说错了么?”
王导苦笑:“周大人说的没错……”
周(岂页)忽又怒:“还有你哪!”指着王导的鼻子道:“你这个丞相什么事都做好好先生,我看你将来怎么收场!你不杀庾亮,本大人去杀!”
说完拂袖而去。
王导温峤相视失语。
良久良久,王导问曰:“杀庾亮可乎?”
“不可。”
“为何不可?”
“庾亮是太子宠臣,杀了他太子必定不依,朝政将大乱,如此一来现有的良好局面将破坏无余,甚至……”
王导苦笑:“你以为现在的局面好么?我告诉你吧……”
二人又陷入了沉默中。
良久良久,王导又问:“我辞官可乎?”
“断然不可!国无丞相又何依?”
王导苦笑,唤小儿子王荟出来:“送温大人!”
温峤只好离去。
街上人声鼎沸。温峤边走边思索:
胡人都说汉人堕落,我原来每听到这样的话总要激烈反驳,如今看来一点儿也不错。父子一起**,君臣一起**,这还像个国家么?这还是人么?
他忽又想到刘琨原来私纳西域美女金玉奴姐妹二人侍寝,刘遵亦曾染指玉奴,当时自己为什么不竭力反对?难道……难道……
难道在我内心深处并不反对他们这样做?甚至还想亲自试一试么?
温峤自责,在人群之中走着走着忍不住破口大骂:
“禽兽!畜牲!猪狗不如!”
街上的人无不愕然,驻足观之,良久始散去。一个个满脸带笑,满脸好奇。
温峤冷笑,心想如果我是个弱女子被你们这么看,又该被糟踏了。
温峤忽悟:我已被糟踏。
我原是清白士子,为将尚可,为何要做官?为何要做畜牲皇帝的官?皇帝正在糟踏天下人,我我又是什么东西?
读书几十年原以为读通了,谁知仍然堕入恶网中!
温峤苦苦思索:为什么会这样?这一切的起因何在?
他觉得自己与王导太可悲了。
如果不忠心辅佐皇帝,老百姓将成为亡国奴,任异族糟踏;现在好歹拉起了一个国家,却不料老百姓正被皇帝糟踏。
温峤深深叹息,放眼望去只见大街上穷人甚多。最刺眼的是一群乞婆衣衫破碎,露出一身黑乎乎的皮肤在那儿窜来窜去地讨钱,动作灵活,不像老年人。
温峤大悲。
相府中。
王荟陪父亲下象棋,王导似在自语:“棋错一着,满盘皆输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