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厘被陈屹泽的视线牢牢锁着,虽然他现在语气神态都十分正常,但她分明感觉四周的气压都变低了。
姜厘温吞了一会,实在反驳不了他。
他们的关系,就算再怎么复杂说不清,也确实做到了排他性。
如果陈屹泽身边真的出现了其他女生,她也会闹脾气。
可是……
姜厘又看了眼陈屹泽,欲言又止。
陈屹泽扫过她放在桌面频繁亮起的手机,目光略沉,他放了筷子,准备离席的前一刻再退了步。
“他可以进,但不能是你推荐来的。”
这已经是陈屹泽的底线了,如果汤柘没有和她从小长到大的交情,他或许连公平竞争的资格都没有。
小队招募本来就是件可操作空间很大的事,刷掉一个人再正常不过。
“我知道了,我会让他正常参与竞争,”姜厘点头如捣蒜,在擦肩而过的间隙迅速拽住了他手臂,仰头眸色清润,
“你有没有生气?”
陈屹泽低眼对上她的目光,面容平静,“没有。”
他这样太反常,姜厘有些慌,拽得更紧。
“那你开心吗?”
如墨般漆黑的眸注视着她,陈屹泽淡声反问道,“你说呢。”
大概是刚上小学的时候,姜厘当时买了一个先进的带锁日记本,本子上还贴着闪钻,她看到后非常眼红每天都缠着妈妈想买一个结果被妈妈打了一顿。
最后还是姜厘把本子让给妹妹,自己又用回了那个又黑又厚的笔记本。在姜家没有姐姐让妹妹这种不成文的规定,反而一直限制约束姜夏锦,要她谦让姐姐。
姜厘有多么无欲无求,就显得她有多么幼稚可笑。
“你怎么在这儿?”姜厘看见走廊处站着的她很是惊讶。
好在周围没什么人。
把她拉到一边,略带担忧地说道:“朋友呢?”
以往妹妹去哪儿身边总会跟着一大堆朋友,姜厘害怕是因为自己的缘故才导致她一个人,不去找她也是这个缘由。
姜夏锦无所谓地回道:“我让她先回家了。”
“那就好。”姜厘松了口气,“你找我什么事?”
姜夏锦内心早就打好了腹稿:“姐,你最近怎么样?”
这些天以来,她听到了太多风言风语,想知道这处于风口浪尖的人物过得怎么样?
“我挺好的啊,进度都补上了。”姜厘还是没懂她的意有所指,“对了,你怎么样?过得开心吗?”
姜厘问得也正是她要问得。
“开心。”姜夏锦据实相告。
姜夏锦从小到大都是这样,毋庸置疑的好人缘,就凭那颠倒黑白的嘴在哪儿都吃的开,别人对她的印象基本上是活泼乐观爱笑,姜日葵这三个字也只会成为她的外号,不会是姜厘的。如果说她是西瓜泡泡糖,那姜厘就是薄荷木糖醇;形容她是阳光下的覆盆子,那姜厘则是橡木苔上结的霜。
四分之一的血缘没给她们相似的东西,反倒是成了坐标系上的y轴。
姜夏锦思考了很久才问出口:“姐,你都是一个人吗?”
“对啊。”姜厘知道读懂了她的用意和担忧,“这样,挺好的。”
两个人同时叹了口气,接下来就是长久的沉默。
姜夏锦没办法问出“你有被欺负吗?”这种残忍的话,这个问题对问者和答者都是煎熬,但她又忍不住担心姐姐的近况。
姜厘盯着她的眼睛,笑了:“你不用考虑太多,问吧。”
“姐姐,是不是有人欺负你。”姜夏锦直接问出口。
姜厘清楚地明白她的顾虑,看上去是个问题却也不是个问题,问出口时却成了傲慢。这是一个讲回答者的真实想法都封锁起来的问题,是明知道答案还要在确认一遍的重压感。
但姜厘不会计较,也不会放在心上,诚恳地说道:“你说哪种?冷嘲热讽的话,有;肢体暴力的话,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