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谈月一愣,反应了一会儿,回过神时,就看见他已经走进去,消失在门内不见了。
关谈月在门口等他,没十分钟,魏赴洲就出来了,整个人略显凌乱,眼尾有些发红,角膜潮湿。
他像是哭过,应该是被胃镜刺激得生理性落泪,整个人染上一股连他自己都不太能理解的错愕,似乎没想到就这么短短几分钟居然这么要命。
关谈月看他这副模样,直接笑喷,一点都不心疼他,讽刺:“没想到这世界上还有魏总搞不定的东西呀。”
“……”魏赴洲冷淡地瞧了她一眼,故作镇定说,“有啊,不过不是这东西。”
男人傲然地抬了抬脑袋,凑近,“搞不定你。”
“……”
关谈月脸一黑,把头撇向一边,不再理他了。
胃镜结果出来得很快,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走后门的缘故,魏赴洲很快拿着报告去找薛主任。
薛主任看着报告,点头道:“恢复得还是挺好的,照这个状态好好保持,以后别忘了一年复查一次胃镜。”
“烟酒可不许沾了啊。”薛主任叮嘱,“你就是平时太拼,才把自己搞成这副模样,什么能比自己身体重要。没有一个健康的体格,其他都是白搭,你看你现在也结婚了——”
薛主任是魏赴洲的老医生,他的情况他都很了解,这会儿更是越说越跑偏,“这个戒烟限酒的任务,妻子也要承担起来,靠一个人自制力是很难的,两个人要共同努力,才能把疾病的诱因扼杀在摇篮中。”
关谈月:“……”
魏赴洲瞅了她一眼,欠揍地点点头,表情别太意有所指。
关谈月瞪他,心道“我才懒得理你”。
二人正要往外走,此时,魏赴洲忽然接了一个电话,越听表情越不对,方才还慵懒放松的神情一下变得紧促起来。
关谈月被他这突如其来的转变吓了一跳,问他“怎么了”,他也不说,就一个人往外走去,关谈月追出来:“你要去哪?”
魏赴洲这才停下,回望她。
他这副样子,不知是不是刚做完胃镜还没恢复,表情明显有些苍白,关谈月还想再问些什么,却没问出口。
“你留在这。”他道,许是考虑到时间问题,又说,“你先回家,等我处理完事情,我就回去。”
他什么事都不会跟她说,总自己压在心里,结果反过头来,居然还在怪她藏着掖着。
“魏赴洲,”关谈月叫住他远去的背影,不满,“你可以不告诉我,可你把我晾在这里是什么意思。”
“我一个人回不去。”她没好气地道,“我路盲,不认道,我就坐这等你。”
魏赴洲眼睫垂下来,然而他似乎耽搁不起什么时间,最后无奈说:“你想跟我来么?”
关谈月犹豫了几秒。
魏赴洲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没再说什么,转身疾步往前走去。关谈月不知道为何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也仓皇跟上,这次魏赴洲没有再阻拦。
来到电梯间,她发现他居然摁了上行键,进去以后又摁了十一层。
她有些震惊地望向他,十一楼是神经内科病房,他去那干嘛?
关谈月觉得自己最近一定是八字犯冲,不然绝不会和医院有这么多渊源。她都害怕自己这么接二连三地因为别人的事往医院跑,别再给自己过了病气。
她有些忐忑地跟着魏赴洲走进去,起初还以为,他是来看什么重要的病患朋友。
然后就发现他对这里的环境很熟,轻车熟路地掠过护士站,径直走向最顶头的VIP病房。
魏赴洲越走越快,关谈月逐渐有些跟不上,看见前方不断有医护来回跑,手里抱着各种医疗器具。
严肃、压抑,各种诡异的报警器声交织在一起。让她没由来感到害怕。
还不如走了。关谈月想。
“家属不要进来。”
魏赴洲闯进门口,一个护士拦住他说。
“家属不要进来!”
关谈月赶过来时,她又说了一遍。
关谈月喘着气,从门外看到一群人围在病床前,似乎在抢救一个中年男人。
“麻醉科大夫来了没有?麻醉科大夫来了没有!”有大夫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