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有人惹你不快了?”李翊在心中将孟顽能接触到的人想了个遍,最后还是将嫌疑落在孟家人的身上。
“是你那个是非不分的兄长,还是那个偏心到没边的阿耶?”
孟顽先是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李翊从铜镜中看到她摇头又点头的模样,只觉得可爱的紧,宠溺一笑,“这是什么意思,到底是还是不是?”
“孟家的人都是一些唯利是图的小人!”孟顽义愤填膺地说。
此时见孟顽少有的疾言厉色,李翊也正色起来,往常受了委屈孟顽也不曾如此,看来今日定是孟家做了什么这才让她忍无可忍。
“同我说说,我与你一起想个法子给孟家一个教训!”
他说的云淡风轻,可孟顽却隐隐能听出他话语间暗藏的威严与不怒自威,想起二人初相识时,她明明对长离很是惧怕,不过短短几月她便可以对他颐指气使了。
孟顽心中长离早已是最亲近之鬼,于他并无什么不可说,索性将今日的发现一股脑的如同倒豆子一般讲了出来。
“我想拿回我阿娘的嫁妆,可惜我独木难支、势孤力薄护不住阿娘留下的东西。”
李翊轻笑一声:“昭昭你这是在妄自菲薄。”
“妄自菲薄,你这话怎讲?”孟顽不解的蹙眉。
“你可是有这天底下最大的靠山。”
孟顽心中更是不解,她虽然与康宁郡主交好,可郡主并无实权,又被娇养在深闺,孟珈是朝廷命官,就算她身为郡主怕是也没有如此大的权势随意处置,她自嘲般地问道:“靠山?谁?”
“我。”李翊掷地有声的回答。
“狂妄!”孟顽失望地撇了撇嘴,她还当是谁,原是他这个自大鬼。
“算了同你说这些也是无用。”孟顽一边嘴上嫌弃着李翊,一边将桌上乱糟糟的草纸一一收拾妥当。
和一个鬼说这些,还不如早些收拾收拾入睡。
李翊问道:“不信?”
孟顽肯定的点头回道:“不信。”
“昭昭,信我保你一世富贵安乐。”
收拾的动作一顿,眼睛忽然有些酸涩,孟顽眨了眨眼想让眼睛舒服一些,可一滴泪却突然落下,卷翘的睫毛拦住了这滴泪的去路,挂在其上悬而不落。
短短的一句话,却让人莫名的信服,此刻孟顽是真心的相信长离会护她一世,这个看不见摸不着的人似乎真的可以依靠,可以替她遮风挡雨。
此时此刻,她说不出旁的话,又似乎有千言万语要讲,可最终都化成了一句,“好,我信你。”
昏黄的灯光柔和了少女眼中的倔强,院外寂静无声月光无声的落满庭院,她的目光温柔的看向手中璎珞,轻轻摩挲着上面的纹路,感受着它的沟壑,如同抚摸最亲近之人温暖的双手。
“我信你,那你要如何帮我?”孟顽反问道。
李翊轻笑一声,“帮你拿回你阿娘的嫁妆如何?”
“你说的容易,我如今的身份是侍妾沈氏之女,如何能拿到原配夫人的嫁妆?”
“你拿不到,但是有人却可以。”
孟顽忽然想到了一人,她的阿兄、孟珈原配所出的嫡长子。
“孟晖!”二人异口同声的回答,而后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
“是啊!我拿不到但他可以啊!孟晖他可是名正言顺的嫡长子。”孟顽激动地站起身来,原地转了几圈恨不得要蹦起来,嘴里不停的念叨着:“怎么就将他给忘了!”
大雍律中便有规定,妻家所得之财,不在分限①。即妻子的嫁妆不在夫家及其兄弟分家时的财产分配,所有权只归属妻子本人。
若妻子身死则子成母财,无论男女皆可继承,子嗣多者则由诸子平分。
再者若是无子而亡,就需归还娘家。
总之,在孟家除了她与孟晖无人可以霸占阿娘的财产。
心中打定了主意,孟顽则开始思考该如何实行,依孟珈平日里的行事作风这嫁妆他定然是不会交给孟晖的,只怕都被他给霸占着。
“你可有你阿娘的嫁妆单子?”
李翊这一问又让孟顽冷静了下来,她年纪小根本就不曾接触过这些,就连女子该学的管家中馈之事她都一概不知。
杨氏有意将她养废,等到了年纪便可作为一件精致的礼物送给权贵,无需太过聪慧,只要有一副好相貌便可。
毕竟这样的草包美人更好拿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