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识微对四人笑了笑:“我还是个县衙司簿。”
****
做假|账这事,关云铮在21世纪的时候没少在网上冲浪的时候看到,不得不说确实加深了她对某一类职业的刻板印象。
但要是真到了落实的时候……说不害怕是假的。
除了楚悯比较淡定之外,关云铮和另外两位都被陆识微话里的意思吓了一跳,差点没从长凳上跳起来。
陆识微失笑:“这么惊讶做什么?特殊时期需采取特殊手段,话不是这么说的?”
叶泯面露难色:“话是这么说没错……”
谭一筠方才吓得差点把手中的子不语甩出去:“虽说县令与赈灾款贪污脱不开关系,江县的局势也已经……不能更糟了,但这……”
关云铮作为现代人对于这件事更是恐惧,脑子里已经开始演铁窗泪了,嘴上险些口不择言,咬了一下舌尖逼自己把到嘴边的话咽了,才再次开口:“陆大人,不到逼不得已的时候,我们就暂且不要用这一招吧?”
陆识微很配合地点点头:“那重建资金一事就暂且谈到这,接下来说说怎么抓出那位纵火的元凶?”
“陆大人对此有何看法?可有怀疑人选?”楚悯问道。
这次陆识微摇了摇头:“江县穷乡僻壤,此次还受灾严重,不知这样的情状之下,挡了哪位的路。”
“尤其是原本的……人选之一,……,甚至屡次发动过反叛行动。”
关云铮原本正沉默着思考对策,记忆中忽然没头没尾地浮现出这句话,还残缺不全,顿时皱起眉头。
这话是谁对她说的?这时候忽然从记忆中浮现出来,难道是此处特殊的运行机制在对她做出提醒?
还有这种好事?
不过她忽然意识到,这种谜语人一般藏头露尾的行为……倒是有些像她师父的作风。
噫,那就更不得不防了。
毕竟像她师父的东西,嘴里十句话八句半都可能是假的。
没有说师父是个东西的意思,啊不是,也没有说他不是东西的意思。
算了爱是啥是啥吧。
关云铮又在心里叠完了一套甲,回过神时正好听见楚悯说:“纵火之人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如果是凭借纵火来威慑陆大人,那我们再次筹备重建的过程中,他们一定会再度出手,彼时或许是抓获的好时机。”
陆识微说出口的猜测跟关云铮的差不多:“若我没猜错,纵火者幕后之人应当是想借此事挑拨官府与灾民之间的关系,日后可坐收渔翁之利。”
但这猜测其实仍存在许多漏洞。
譬如纵火之人并没有幕后主使,譬如ta并无多么阴险的谋划,譬如……ta放过一次火后已经心生胆怯,不会第二次出手。
关云铮只是根据多年阅读小说的经验,下意识选择了一种最坏的可能,但她同时也寄希望于事情本质并没有坏到这种地步。
陆识微自然也是这样想,继续说道:“若是没有幕后主使自然最好,但我们得做最坏的打算,是以现下便得开始筹备抓获纵火者的计划了。”
“悬赏县民是否可行?”谭一筠问道,“不过大火是清晨烧起来的,看到纵火者的人应当几乎没有……此计大约是不可行的。”
他自问自答般地提出假设又否定,陆识微听得笑了笑,没对他的话表态,又看向另外三人。
叶泯藏在袖子里的手正在无意识地蹭着灵犀的脑袋,原本缠绕在他手腕上打盹的灵兽被他的动作扰得烦不胜烦,张开嘴不轻不重地咬了他一口,令他眉头飞快地皱了一下:“假定他们当真是想把水搅浑,挑起灾民与官府之间的冲突,那想必也会散布谣言吧?”
关云铮点了点头:“应当也会十分在意‘谣言’。”
“既如此,我们接下来的每一步可都需要同他们,好好‘说道’了。”陆识微看向四人,神色喜怒不辨。
“若是纵火者背后有团伙,也就是如同我们的猜测一般,是‘假灾民’,那团伙内部岂非也有攻破的可能?”楚悯问道。
关云铮接过话茬:“那得看团伙中这些人究竟想要什么了,又在为什么效忠。”她设想着几种可能,“如果只是纯然的局外人,此举只为幕后之人效忠,那挑拨恐怕不太能够;但如果这些人最初也是‘真灾民’,同样缺少银钱和住房……”
那事情就变得简单许多了。
****
陆识微不知从哪掏出几张图纸,在桌上摆开后示意四人看过来。
“我决定第二次重建时建造这样的住房,就选在废墟的遗址上,那处地势稍高,不易被后来的洪水冲毁。”陆识微说道。
关云铮和楚悯的关注点不同,后者注意到了陆识微手中的图纸很可能是她自己画的,而前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