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雁山和闻越都被她逗笑了,闻越直白道:“你当金丹是包子还是云吞?还有馅儿?”
关云铮不太明显地“哼”了一声,表示自己对于道心这个话题相当不以为意。
外头天色彻底黑沉下来,步雁山先注意到,扭头看向另一边的褚鹤贤:“褚老,天色已晚,不如您先回去休息吧?我在这陪着他们修补卷册。”
褚鹤贤确实有些乏了,人年纪大了虽然觉少,但总是疲惫得很早,因此他也没推辞,应了一声就起身往学堂外走了。
闻越继续低头默书。
其实如今的他大可以像楚悯和关云铮那样用术法来修补书页,但自打最初抄写了一下午卷册后,他就习惯了这种感觉。
抄写时不必思考,不必顾虑,只需要照葫芦画瓢,有利于清空一切繁杂的思绪。
至于劳累手腕这一点,今日有云崽和小悯帮忙,掌门也参与进来,估计明日起来手腕不会太过酸软,筷子还拿得动。
关云铮这时候才回答了闻越方才的问题:“我们本来确实在陪同客人。”
闻越从前桌又转过来,拿着笔一脸疑惑:“然后?之后发生何事了,又不继续作陪了?”
关云铮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形容,语塞了好一会儿。
还是坐在她身边的楚悯组织好了语音,简要叙述道:“那位琴修与蒲先生似乎关系非凡,说起话来他人都插不上话,于是章先生和我们都先行离开了。”
关云铮长这么大,活了两辈子——虽然都才十几二十年,从没哪次觉得自己这么耀眼过。
活像个两百瓦的大灯泡。
苏逢雨见到蒲飞鸢之后,像是被人清空了不愉快的记忆一样,立时就拉着蒲飞鸢的袖子不放,声音低低切切的,脸上的神情看着也十分的我见犹怜。
关云铮看得简直目瞪口呆,没见过这种级别的变脸大师,她和小悯还是先溜为敬。
章存舒却表现出对这个场景接受良好的样子,或许是因为并非初次见识了,但见徒弟带着朋友开溜,没过多久也找了个由头溜走了,如今大概在和师兄师姐聊天。
章存舒去找师兄师姐时两个姑娘正打算从那边离开,遇见师父,心怀戚戚的关云铮故作老成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夹在两个关系如此之好的好友之间,你这个朋友想必也很难做人吧。”
Hi,Steve。
章存舒又是无言又是好笑,好半晌才说:“你也看出来了,我根本没有夹在其中努力做人的机会。”
关云铮继续没大没小:“虽然机会难得,但不能不做人啊!”
说完她就拉着楚悯飞快地跑了。
也不知道谁给她的胆子,可能是经常惹师父不高兴的三师兄吧,嘻——
作者有话说:努力肝榜单34
第56章
沈时安有些犯困,连续眨了几次眼睛想要让自己清醒些,谁料反而更困了,索性从椅子上站起身醒神。只是还没等她驱逐干净那点困意,就听见屏风后衣料摩擦的声音响起,赶紧打起精神站好。
几息之后,苍韫桢就从屏风后走了出来,看见她站着还困惑道:“沈卿怎么站着?”她一边理着袖子一边看向沈时安身后,“不是有椅子?”
沈时安想了好几种措辞,最后还是如实回答:“坐着总打盹,站着倒清醒些。”
苍韫桢走到桌案边坐下,开始批复早晨那叠看了闹心丢到一边的折子,闻言没抬头,笑道:“想打盹便睡一会儿,朕不在,还能不允吗?”
沈时安看她坐下了才敢坐下,坐在下首的桌案边怪惶恐的:“那岂非玩忽职守……”
苍韫桢从折子上抬起视线,被她逗笑了:“怎么就玩忽职守了?若是因为睡不好无精打采,把本应处理好的公务办砸了,那才是玩忽职守。”她在折子上划了道,又附上几字作为批复,“朕不是让膳房给你准备了午膳?没趁着用膳休息片刻?”
沈时安更惶恐了,同时还有些羞愧,低着头轻声说:“陛下吩咐膳房准备的午膳太丰盛了,臣一时吃多了些,吃完便困得厉害……”
“噗。”苍韫桢连折子都批不下去了,一时之间只想笑,笑了好一会儿才说,“喜欢哪几道菜?我让她们记下来。”
沈时安“噌”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陛下,这怕是有失体统,膳房是专为您而设的,怎能专门记录臣的喜好……”
苍韫桢摆摆手打断她:“吃得好办公时心情才能好,替朕做事时才会有干劲,这可是变着法儿地奴役你,你怎么还惶恐起来了?”
沈时安一时无言,张口结舌好半晌,才“胆大包天”地问道:“臣有一事不明,一直想问陛下。”
苍韫桢“嗯”了声:“说。”
“臣科举时成绩平平,封官这一年来也未有实绩,为何陛下会将臣……”提拔到御书房司记这个天子近臣的位置呢?
手边的折子上都是些狂妄之词,面前这位却如此谨慎自谦,苍韫桢轻叹一声,抬眼看她:“成绩平平?沈卿这话可实在太谦虚了,朕记得你也只是未中三元,似乎是第五?”她搁下笔,“至于实绩,无权哪来实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