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打算走开的任嵩华也停下了脚步,往身后的方向看。
步雁山把煮好的茶倒进茶具,端着茶具走出门,招呼任嵩华:“来喝茶。”
虽说每次煮了茶都会招呼任嵩华来喝,但多数时候都得不到回应,步雁山也只是习惯性地提出邀请,做好了会被客气道谢而后回绝的准备。
就见任嵩华站在原地似乎是思索了一阵,点了点头:“多谢掌门。”然后上前一步,把步雁山手里的茶盏接过去了。
步雁山挑眉,接着把目光看向刚才声音的来源。
不看不知道,一看确实吓一跳,几乎从不上来去峰的人居然就在眼前:“大师兄?”
被喊的人回过头来,居然罕见地有点狼狈:“雁山。”
任嵩华也走上前:“先生。”
两人一走近,才发现大呼小叫声的来源——
关云铮在他背后扑腾着,明明都快把自己折腾累了,还在时不时挣扎,嘴里还骂骂咧咧的。
任嵩华不着痕迹地挑了一下眉。
关云铮都快骂不动了:“你是我师父的师兄没错,但你也不能一声招呼也不打就把我提起来吧?我都快被你勒死了你还搁这飞?你有心吗?”
骂着骂着忽然感觉周围格外安静的关云铮一顿。
关云铮一边回想自己骂得脏不脏,一边探出脑袋,正想悄悄观察一下,就和步雁山颇觉有趣的视线撞了个正着。
哈哈,好巧。
她拍拍衣服从便宜师伯背后站起来,恭恭敬敬地对步雁山行礼:“掌门。”行完礼刚要起身,又看见步雁山身后的任嵩华,欲哭无泪的同时只好接着又跟她问好,“任师姐。”
步雁山笑眯眯地给她介绍:“这位是你师伯。”
便宜师伯拍了拍被关云铮扯得乱七八糟的衣摆:“凌风起。”
关云铮“哦”一声,不情不愿地:“师伯。”
显而易见的区别对待,凌风起瞪眼,刚想说点什么,步雁山和事佬似的搭着关云铮肩膀把人带走了:“正好,我煮了茶,云崽来和你任师姐一起品品。”
煮茶?
关云铮想起一些不太美妙的课外知识点,求生欲很强地追问:“掌门,您煮茶的时候没有放葱姜吧?”
步雁山低头看她,了然地弯了弯眼睛:“倒是没放葱姜,只额外放了些橘皮和盐。”
那没事了,警报解除。
任嵩华手指搭在茶盏外沿,剑收在腰间,始终没接话,只是跟着步雁山二人又走回了煮茶的火炉边。
三人都快走进屋内了,身后还没有动静,步雁山回头看向站在原地的人:“大师兄?”
凌风起面色变换几番,还是在步雁山的眼神里偃旗息鼓,跟上三人的步伐了。
坐下之前关云铮还在感慨,要是天气冷的话,煮茶倒是挺合适的,只是归墟常年四季如春估计不太满足条件。
坐下后她才后知后觉,看向重新把火点起来的步雁山:“掌门,这里似乎要比下面冷一些?”
步雁山不知从哪儿变出一排茶盏,推到她面前,示意她挑一个喜欢的:“来去峰上没有大阵覆盖,故而冷一些。”
关云铮垂眼挑茶盏,感觉每个都好看,每个都想要,挑得人快要眼花缭乱了:“掌门和任师姐平时不冷吗?”
步雁山看她还在认真挑选,没打断她,给坐在一边的凌风起倒了一盏,又看向任嵩华。任嵩华手里的茶盏已经空了,对上步雁山的目光后,她短促地摇了摇头。
步雁山不意外地收回视线,回答关云铮的问题:“不冷,衣服里缝了符咒。”
关云铮终于挑出最喜欢的一个茶盏,开心地拿起来递给步雁山:“也对,差点忘了衣服也可以保暖了。”
几人交流完,步雁山看向一言不发的凌风起:“大师兄今日来此是为何事?”
三人的目光骤然一同看过来,凌风起拿着茶盏,起先还是闭口不言,被步雁山平静地注视了一会儿后才道明来意:“她进过剑冢,还进了霰照之内,此事你可知?”
霰照?“月儿”的刀吗?
步雁山颔首:“我知。”
凌风起皱眉:“那你们……”像是意识到自己语气太过急切,他停顿片刻重新开口,“未曾探查究竟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