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悯摇了摇头,又指向卦阵另一处:“我又问,洞玄是否在柳相手中,你看此处。”
一模一样的卦象。
洞玄并非在朝安,而是在身处江县的柳相手中。
那女帝又怎会知道江县大火?
“这洞玄确实有点太玄了……”关云铮忍不住喃喃。
坐在一侧的楚悯问出了和她方才所想一样的问题:“只是我不明白,为何洞玄在江县,却是身在朝安的女帝,获悉大火之事传来信件?”
关云铮也一脸困惑:“不如再起一卦?”
自从楚悯在她面前说过遗憾一事后,关云铮就不打算监督她卜算的事了,与其逃避问题,不如多卜几卦提升自身境界,削减代价来得要紧,毕竟天问哪有永远不问的。
楚悯收拢手掌,看向关云铮:“无法起卦。”
关云铮一愣:“为何?”
“事关女帝,无法卜算。”楚悯答道,“早在她将继承帝位登基时,便有不支持她登基的仙盟人算过一卦,无法卜算。”
关云铮颇受震撼:“是哪种无法卜算?总不会是龟甲直接裂了,铜钱崩断,蓍草无火自燃这种事吧?”
楚悯在这样严肃的氛围下被她的话逗笑了:“云崽好懂行。”
关云铮更震撼了:“真的假的?我还真说中了?”
楚悯颔首:“是,而在卦修眼中,此类现象意味着此人命格不可被窥探,不可被更改,无法直接提问有关她的问题,所以我方才卜算,问的是洞玄是否在江县而非朝安,是否在柳相手中而非女帝。”
哇……当真是天命之女……——
作者有话说:早上八点多以为写不完了,挂了个请假条,十点忙里偷闲急速写完了,这对吗(茫然)果然人的潜力是无穷的吗
第95章
与镜溪城相去千里的朝安城内,坐在殿内书桌后、“不可被窥探的天命之女”苍韫桢尚且不知道,就在方才,自己又获得了一个不甚在意的称号。
她正怀揣着与关云铮相似的疑惑在桌边沉思,想不通究竟为什么自己会梦见江县起火的情形。
换作没有洞玄的那段日子,她只会觉得这梦莫名其妙,大火虽然预示着什么,但她懒得细究。
现如今洞玄在手,一切模糊的意象便都有了指向清晰的意义,只是她不明白,洞玄如今在卿知手中,按说她不该看见或是梦见洞玄推演出的结果,昨夜究竟为何会做这种梦?
她很想给章存舒再去一封信问一问洞玄之事,但她也清楚白日里接到信后的章存舒一定已经赶去了江县,此时去信会被卿知看见不说,她们也未曾在江县设下传信点。
非要传信只能通过驿站,多有不便,因此此事暂且不宜再追问。
不过……
她心念一转,又重新拿起先前被她屡次搁下的纸笔,快速写了一封信,抬手丢入灯罩,交由灯烛吞噬殆尽。
——坐在秋千上的两位聊到天色深黑,正准备各回各屋歇下,关云铮把摇羽收回剑鞘,放在门外石桌上。
刚推开房门,灯罩里就“呼啦”飞出一张信纸,以一种劈头盖脸的架势,强劲地糊在了她的脸上。
……女帝的登场方式总是这样令人意外。
关云铮把脸上的信纸揭下来,走进屋内就着灯光看完了为数不多的几个字。
虽然仍旧不知道原因,但这封信同样是横着写的,因此对她来说堪称无障碍阅读。
只见上面随意地写着:“将隐可能够推演未知?”
关云铮被这一句吓得险些把信纸丢回灯罩里,简直有种夜路走多了撞见鬼的后脊发凉感。
虽说这几日对于她来说无比漫长,很多事情好似都过去了很长时间,在记忆里逐渐模糊了。
但她确实在苍韫桢来归墟的那天提起过将隐,对方会记得倒也在意料之中。她没想到的是,苍韫桢就像是会读心一样,问出这样一个……方才还在被她和楚悯讨论的问题。
她从屋里翻出纸笔,就着灯光在这行字下方写上自己的回复:“似乎不可,但洞玄应当可以。”
原本她还觉着回信时需要掂量一番措辞,可看苍韫桢对这一切都了然于胸的口吻,含糊其辞就变得非常没必要,于是干脆言简意赅地如实相告。
她没有对苍韫桢知晓将隐权能一事提出疑问,也没有解释自己是从何处得知那法器名叫洞玄。
毕竟她总感觉,对着苍韫桢不需要说那些弯弯绕绕的话,繁文缛节般的说辞在她这里,尤为浪费时间。
关云铮没多审视自己写下的文字,就把信纸重新投进了灯罩里,瞬息之间信纸便被烧了个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