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个麻木与痛苦争锋的雨夜后,听澜成为了反抗军的一员。
反抗军像一颗希望的种子,即使脚下泥泞,身处困苦——它教会他抬头,看向无垠浩瀚的星空。
它们说,他将成为命运的主人,他将锚定想要的未来,如溪流漫入裂土,贫瘠的心灵在这一刻焕发新生。
那是他最痛苦,最振奋,又最像人的时候。
……直到言家接他回家的那天,他好像得到一张从天而降的巨大馅饼,整个人被埋在香甜又热腾腾的盛宴中,分外饱足。
只是…只是再也看不见星星了。
“是我先背叛的。”言澜惨笑着,“就这样吧,杀了我,我和它就两不相欠了。”
秦知流:“谁说我要杀你了?”
“别擅自脑补好不好,一脸蠢样。”秦知流毫不掩饰眼底的嫌弃,“跟联邦内应的数值差远了,你是反抗军的人?”
言澜心头一跳,不说话。
秦知流瞥一眼光脑上猛涨到136的心跳:“……”
“三天内我会让你跟陆译结婚。”秦知流摆正椅子,口吻毫无商量余地,“婚后言家会往你名下挪一套别院,往后除了需要伴侣露面的场合,你会一直住在那里。”
“你就当我杀了听澜吧。”秦知流往外走,拉开门前背对着他道,“从今往后,你只是一个omega。”
另一边房间内,桌上摊着几份纸质资料,秦家三个候选人聚在一起,面色沉重。
秦知剑有点无精打采:“哥……”
然后得到了自家大哥的摸摸头:“怎么了?”
“就是有点难受。”秦知剑闷声道。其实言澜这件事可大可小,关不掉的直播插件明摆着是陷阱,反抗军早就把他当弃子了。
秦知流没有粉饰太平,他坐在秦知剑旁边,四个人面对面围成一圈,他说:“你们觉得言澜可怜,是不是?”
秦知剑和秦知秋点了点头,秦知惑半趴在桌上不言不语。
“我也同样觉得。”秦知流说,“所以我放了他一条生路,但生路其实不如死去来得轻松。”
秦知秋整理好眼前的资料:“我明白,哥,客观角度来看,我完全理解你的做法,换成我我也会这么做,唔,甚至不如你来得温和。”
“我只是…”她垂眸看着纸张上言澜的照片,加入反抗军后,他眼中的神采何其明亮,“很惋惜。”
“关于这点,他本人说得不错。”秦知流也拿起一张照片,还是那副表情,“这是他背叛的代价。”
“造化弄人,他不过找了些小麻烦,哪怕动机不纯,我对他也没什么恨厌情绪。”
秦知流继续道:“一个过惯了苦日子的孩子突然掉进蜜罐,会犯错很正常,我当然理解,只是不会再尝试信任他。”
秦知剑哼哼唧唧,他当然明白这个道理,这完全不妨碍他心里梗得慌:“犯一次错的代价竟然这么严苛……”
“犯错就是会滑向深渊。”秦知惑语调软绵绵的,他捻着衣袖,眸光剔透又清醒:“二哥,试错是很奢侈的事。”
“我们没有比他厉害,只是幸运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