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今日一早,便唤我前来,原是有贵客到访。只是,怎么不见五姐姐的踪影。”孟顽朝着杨氏身侧看了看,面上满是不解。
“真是不巧,你五姐姐两日前去了她外祖家小住,到如今还没回来呢!”
杨氏转头看向卢氏,笑容无奈又宠溺的接着说道:“早知你今日要来,我定不会让她去的。”
说完又看了一眼站在卢氏身后芝兰玉树的郑持盈,笑容也越发无奈,就好像一切都是巧合一般。
卢氏的视线在二人身上转了一圈,最后又落到孟顽的身上。
不管孟家打的什么主意,这孟顽都休想进她郑家的大门!
“既如此便让阿顽带着持盈四处转转,他们年轻怕是不愿同咱们两个老人家待在一块。”
杨氏这话说的直白,卢氏面上不显,笑容也越发温和,只是望向郑持盈的眼中暗含警告。
只可惜郑持盈的心思并未在自己阿娘身上,他朝着杨氏行了一礼,算是应下了。
卢氏恨不得咬碎一口银牙,可又不得不与杨氏虚与委蛇,只能狠狠地瞪了一眼与孟顽一同离开的郑持盈。
自家儿子,她定不会怪罪,便只能迁怒于孟顽,怨她狐媚子,勾了她宝贝儿子的魂。
另一边孟顽一言不发的带着郑持盈在孟府乱逛,一直走了许久。
虽已到了冬日,花木多有凋零,但孟珈文人出身,难免会有些文人吟诗弄月的喜好,孟家的庭院也是别具一格,曲水竹亭,流水清澈见底,其中的鱼儿皆若空游无所依,亭中帷幔飘荡很是风雅。
直到周边的景色也越来越僻静,郑持盈才忍不住开口问道:“怎么越走越偏?”
孟顽不答,只是一味低头走路。
笑话,他们二人这样的身份如何能大摇大摆的招摇过市,她的名声不要了吗?
见孟顽不理睬他,郑持盈也放在心上,只当是小娘子脸皮薄,羞于开口,他笑了笑又继续问道:“方才听孟夫人唤你阿婉,可是清扬婉兮的婉?同你很是般配,一样的柔美。”
孟顽脚步顿了顿,转身看向在她身侧喋喋不休的小郎君,“这怕是要让郎君失望了,我的顽是顽石的顽,并不是你口中柔美婉约的婉。”
眼前的小娘子清丽脱俗,如同菟丝花一般娇弱,可她的眼神却那般倔强,看向郑持盈时不曾有半分怯懦,也不像他所想的需要依附旁人才能得以生存。
郑持盈愣了片刻,不敢相信这般难堪的字,竟会被人用为自己女儿的名,普天之下哪家的阿爷阿娘不是想破头,恨不得将所有寓意美好的字用在儿女的名讳上,偏偏孟家反其道而行。
他是郑夫人独子又是老幺,上只有个姐姐,郑夫人将他当做是命根子一般疼爱,半点委屈都不曾受过,实在是想不通孟珈为何要给自己的女儿取这般的名字。
“你不会是在同我说笑吧?我承认那日是我鲁莽,言语上多有得罪,可我今日也同你一起逛园子了,你为何还要与我置气?”
这一番长篇大论,险些将孟顽气笑,这人表面上瞧着文质彬彬,却生了一副高傲自大的脾性,她几时同他置气了。
不过是不愿与他过多接触,免得引火上身,却不想到了他的口中竟成了这般模样。
“郎君误会了,我不曾与你生过气。”
只是想离你远些。
孟顽默默地在心中又加了一句,可郑持盈显然不知道孟顽所想,心中一喜,又开始絮絮叨叨的不停同孟顽说话。
孟顽随意的敷衍了几句,想着方才郑夫人卢氏的神情,应当是不愿郑持盈与她在一处的,在心中估摸着时间,杨氏也该派人来唤他们了。
果不其然,一婢女远远地朝着二人走来,孟顽如同瞧见了救星一般,快步朝着来人走去。
孟顽心中长舒了一口气,总算熬过去了。
可当她陪着杨氏送走郑家母子后,正准备行礼告退,却被杨氏给叫住了。
“下个月十五,我与郑夫人约好了一同去慈济寺上香,你到时也一同去罢!”
事到如今,孟顽也看透了大半,杨氏怕是有意撮合她与郑持盈,可郑家也是名门望族,在大雍颇具清名,又与孟怡自小就定了婚约。
她为何要这样做?
那日在寿安长公主府上,孟怡瞧着也不像是对郑持盈全然无意的模样,为何频频将这门亲事推到自己头上。
孟顽不信这等好事会落到自己头上,这郑持盈怕是有难言之隐,为今之计她还是先避开郑持盈为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