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森把两个粗陶碗重重地顿在床头的木桌上。
左边的碗里,盛着黑漆漆、散发着一股腐烂落叶和泥土腥气的药汤。
那是“固阳汤”,能保住我男人的身份,但也预示着我将在瘫痪和溃烂中度过余生。
右边的碗里,荡漾着妖异的粉紫色液体,还冒着令人迷醉的甜香,就像那天把我们害得家破人亡的“阴蚀蜜果”。
那是“转生露”,喝下它,男性的林浩就会彻底死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健康的、能在这个淫乱森林里活下去的“新生物”。
“大叔,选吧。”
阿森的声音里没有了往日的阳光,只剩下一种近乎残酷的理智。“药效最好的时机就是现在。再拖下去,你的内脏就要开始衰竭了。”
我不说话,只是死死盯着那两碗药。
恐惧。对死亡的恐惧,对变成废人的恐惧,以及对变成女人的……那种混杂着抗拒与诡异期待的恐惧,像三条毒蛇一样缠绕着我的心脏。
“老公……”
苏婉“扑通”一声跪在了我的藤椅前。她不顾地板的粗糙磨红了她娇嫩的膝盖,双手紧紧抓着我不放,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
“求求你……喝那个粉色的吧。”
她指着那碗代表着女性化的药水,声音凄厉:“我不要你死……我也不要看着你烂在床上。只要你活着,哪怕……哪怕变成女人也没关系!变成什么样都行!只要你还能说话,还能喘气,我们依然是一家人啊!”
“是啊,爸。”
林悦也凑了过来。
这几天的淫乱生活让她原本青涩的脸庞多了一丝媚态,她身上只披着一件阿森的旧衬衫,下摆空荡荡的,露出两条修长的大腿。
她蹲在苏婉身边,握住我另一只手,眼神里闪烁着一种已经被同化的、扭曲的光芒:
“当女孩没什么不好的……真的。你看我和妈,现在不是过得挺快乐的吗?”她甚至把脸贴在我的掌心蹭了蹭,像是在安利某种好用的化妆品,“活着比什么都好。只要你变了,阿森哥哥也会像疼我们一样疼你的。”
“疼我?”
我看着女儿那张天真又残忍的脸,心里一阵恶寒。
但当我把目光转向那碗黑色的药汤,想象着自己浑身长满褥疮、在排泄物中苟延残喘,被妻女像嫌弃垃圾一样照顾的画面……
那一丝身为男性的尊严,终于在生存本能面前彻底崩塌了。
我闭上眼,两行清泪滑过脸颊。
然后,我极其缓慢、极其屈辱地,点了点那个粉色的碗。
“我知道了。”
阿森叹了口气,端起那碗粉紫色的药水。
“可能会有点疼,忍着点。这是在打碎你的骨头,重塑你的肉身。”
冰凉甜腻的液体顺着我的喉咙滑下。那一瞬间,我感觉自己像是吞下了一团活着的火焰。
“呃——!!!”
药效发作得比我想象中快一万倍。
我的视野瞬间被一片刺眼的白光淹没,意识像被卷入了搅拌机。在昏迷前的最后一秒,我听到了自己身体内部传来的、密集的“咔嚓”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