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射针剂后omega降温迅速,身体没有受到太大影响,只是暂时还处于低烧状态。
厄尔给她做了全部检测项目。
一人多高的弧型仪器发出低低的运转声,随着内部微光关闭,其中放着omega的病床被机器缓缓吐出。
Alpha低低的讨论声在病房内逐渐弱下去,视线投向病床上装死的omega本人。
副队踱步走到床前低头看向姜鸦,那双如幽黑深潭般的眼眸内少有光泽。
“该醒了,少将。向我们解释。”
他屈指敲了敲床边立起的金属护栏,冷声道。
来了。
姜鸦叹了口气,这时候才疲惫地坐起身。
她扶着床沿坐起身,目光冷漠地掠过周围的联邦军,微微眯起眼眸,似乎没有把他们放在眼里。
——但这其实只是因为她的视野有点模糊。
本就被高烧折腾了一通的脑袋因突然起身的动作更加晕眩,她用力眯了眯眼才让视线变得清晰了些。
“真是擅长发号施令。”她嗓音喑哑,发出一声刻意的讥笑,“你们中的实际主导者是副队长吗?”
“这种挑拨的小把戏太过低级,姜鸦。我本以为你能吐出些更有意思的东西。”
副队无动于衷,一旁距离较远的野格表情也没有丝毫变化。
姜鸦和他们“友好”相处的那些日子里,她可没少明里暗里用这些话术试探漏洞。
“抱歉,我太直白了。”姜鸦见势便收,笑道,“你想听我解释什么?”
副队的耐心在机锋中很快耗尽,再度开口时言语中带着些凉薄的恶意:“那不如先谈谈你和艾伯特的关系?”
艾伯特是帝国二皇子的名字。
“资本家和无辜又可怜的保镖?你知道,我是他的近卫官。”姜鸦安静地看着他,“也只是近卫官。我说过很多遍了,我知道的东西不多。”
“只是近卫官?”白子修撑着床侧支起的边栏俯下身,咬着重音一字一句复述,嘴角隐现嘲弄的弧度,“那你的主人对你是否太好了点,姜鸦?”
“放尊重点,联邦臭虫。”姜鸦的脸色冷下去些。
“按照你的说法——”
副队对她的臭骂充耳不闻,黑眸直直地盯着她的双眼,充用煽动性地口吻说道:
艾伯特最开始在虫潮中救下你,看中你的潜力,让你驾驶古代装甲,把你从边陲星带到中央星系塞进近卫军集训营悉心栽培,甫一完成训练便擢升你为近卫官。
情报显示期间你给他招惹的政敌麻烦可不少,但艾伯特从未给处分。
你‘失手’杀了埃尔多利亚公爵的表亲、被送上军事法庭,艾伯特依旧为你争取了以军官身份被流放至虫族战场上功过相抵的最低处分,这甚至算不上什么惩罚;在你于战场上取得重大战果后,更是不顾公爵一派贵族反对,将你擢升为荣誉少将……
“对了,据说他脑袋上曾被你用酒瓶敲出个血口子,却未曾计较——听起来真是不可思议啊,少将。艾伯特可是曾因嚣张跋扈闻名帝国呢?”
姜鸦皱了皱眉,一阵浓烈的怪异感袭上心头。
从虫潮中救下她、看中她的潜力……?
记忆里的确是这样的。
但脑袋里出现的那一幅幅画面,让姜鸦觉得说不出的诡异。
视角镜头就像是电影大片……滚滚烟尘中闪出带血的虫兽足镰,紧接着二皇子的机甲从天而降,在金属交鸣声中。
一切是那样完美的英雄主义电影,清晰地印在她脑海里。
但艾伯特不像是会那么做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