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行的建筑原是一座上个世纪的老洋楼,经现代设计师重构,既有现代元素,又处处透着历史的痕迹,花岗岩墙面上仿佛交错着百年时光。
朱藏墨早已站在香樟树下恭候。
“常警官,欢迎欢迎。”
常廷跟他握手,抬头看着这座四层老洋楼,赞叹道:“哇,好老的房子啊!”
朱藏墨滞了一滞,很有修养地说:“可不是嘛,一百二十年历史了。”
“这商行是您开的吗?”
“不是不是,我跟行昌的老板是合作关系,他们家代理我的部分画作。偶尔给我办个小画展,也算是做做宣传。”
“呦,那我得好好欣赏一下朱校长的大作。”
“不敢不敢,请多指教。”
两人一前一后,踏着台阶上的斑驳树影走进大门。
一楼是老洋楼的会客厅,改成了展厅。墙壁上挂着朱藏墨的个人介绍,稀稀拉拉挂着一些油画。
阳光从窄小的窗透进来,被彩色玻璃切成小格,展厅整体光线偏暗,只有一幅幅画作上方打着筒灯,画框圈在光圈里,似悬浮在半空。
看展的宾客们无不衣冠楚楚,文质彬彬,低声细语。
常廷穿着件夹克衫,两手插兜,一进门,大步子把老旧的木地板踩得咣咣响,土包子一样惊叹:“怎么就开这么几个灯,能看清吗?”
引得宾客们纷纷回头。朱藏墨有点尴尬,对宾客们报以抱歉的微笑。
常廷毫无所觉,溜达着一幅画一幅画看过去,开门见山地说:“这么回事,您能查查邱月的学费是谁付的吗?”
朱藏墨不明所以:“查这个干什么?应该是……她父母付的吧。”
常廷坚持道:“还是看看再说吧。账还能查吧?”
“能查,能查。”朱藏墨好脾气地答应着,“我们虽然是私立培训机构,也是正规经营的,虽然关门大吉了,账册凭证还是在的,都放家里了。您要是急着要的话,我让夫人帮着查查。”
“夫人?”常廷脚步一顿,“您夫人管账啊?”
“是啊。我这个人最头疼数字的事,基地还开着时,夫人一直帮我打理账务。”
“夫人真是贤内助啊。”
朱藏墨愉悦地笑道:“可不是嘛。我与夫人一向是夫唱妇随,琴瑟和鸣。”
“那,当年夫人也住在基地吗?”常廷冷不丁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