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又一下。
比纹身女人更用力,更决绝。
仿佛要用这种最原始,最卑微的方式,证明自己的价值。
曾经站在各自领域金字塔尖的三位宗师,此刻,为了一个“当狗”的名额,争得头破血流。
那场面,荒诞,且可悲。
张喜军和刘工等人别过头去,眼中满是复杂,不忍再看。
牛犇更是吓得把头埋进了膝盖里,身体抖得像筛糠。
周京泽对他们的丑态,没有任何反应。
他像是听到了几声无关紧要的犬吠。
他迈开步子,脚尖轻轻一拨,就绕开了跪在脚边的三人。
他踱步,走到了那面被铁山随手扔在地上的小镜子前。
那面由厚钢板在三锤之内,变成的薄如蝉翼的光亮镜子。
铁山一生技艺的巅峰之作。
刘工的眼睛瞬间就亮了。
他刚想开口赞叹一声“神工造物”。
周京泽已经弯下腰,用两根手指,像捻起一片垃圾一样,把那面镜子捏了起来。
他举起镜子,对着光,随意地看了看。
然后,他用一种评价垃圾的口吻,轻飘飘地吐出两个字。
“粗糙。”
“嗡!”
刘工和孙和平的大脑,同时一片空白。
他们想说的话,全都卡在了喉咙里。
粗糙?
这等技艺,若是粗糙,那龙国所有的材料学实验室,都可以关门了!
这两个字,更像是一把淬毒的尖刀,狠狠扎进了铁山的心脏。
那是他最引以为傲的东西!
他可以承认自己是废物,是垃圾。
可那面镜子。。。。。。
他猛地抬起头,那张血肉模糊的脸上,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未察觉的,最后的倔强。
“院长。。。。。。这。。。。。。这已经是人力的极限了。。。。。。”
“人?”
周京泽终于第一次,正眼看了他一眼。
那眼神,带着一丝毫不掩饰的怜悯,像神明在俯视一只喋喋不休的蝼蚁。
“你的极限,就是垃圾的上限。”
说完,他不再理会铁山。
他托着那面小小的铁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