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没接话茬,弗朗西斯闭上双眼。“你在这里工作多久了?”弗朗西斯语气中有些困倦。
“就几个月,”简回答,“还是个新人。”
弗朗西斯睁开眼睛,简的声音好像有些不太一样。就是突然的感觉。或许她还没完全被静栖馆的理念洗脑?弗朗西斯想问违禁品的事,但该怎么把话题引过去呢?
“简,我觉得有人翻了我的包。”
“弗朗西斯,为什么这么说?”
“是这样,我有些东西不见了。”
“什么东西?”
要让不着寸缕的弗朗西斯坦白确实很难,她觉得难为情,说不出口。
“馆长是怎样的人?”弗朗西斯想到了姚之前看向那扇关着的门时的敬畏感。
沉默。
弗朗西斯看着简穿着厚底运动鞋的脚。双脚没有移动。
终于,简开口了。“她很喜欢自己的工作。”
姚也说过很喜欢自己的工作。这都是电影明星和励志演说家会用到的夸张的话。虽然她确实很喜欢自己的工作,但弗朗西斯从来不会那么说。要是太长时间没写东西,弗朗西斯会疯掉。
要是她的书永远都不能再出版了怎么办?
可为什么有人愿意出版她的书呢?她的书并不值得出版。
别想那篇评论。
“喜欢就好。”弗朗西斯说。
“是啊。”按摩师换了按压的位置。
“她有的时候会太痴迷于工作吗?”简好像有什么想说的。果真如此的话,弗朗西斯很想弄明白。
“她非常关心客人们,随时愿意……帮助客人……不计代价。”
“不计代价?”弗朗西斯反问,“听起来——”
简的双手按到了弗朗西斯双肩的地方。“我得提醒你一下,神圣的静默很快就开始了。听到第三遍铃声的时候,我们可就不能继续说话了。”
弗朗西斯有些心慌。她想在可怕的静默开始前得到更多信息。
“你说‘不计代价’——”
“我不会说这里的人不好,”简打断了弗朗西斯,她现在的声音很机械,“他们都非常顾及客人的利益。”
“这听起来好像不太好。”弗朗西斯说。
“来这里的人最后都觉得不错。”简继续说。
“那还挺好的。”
“是啊。”简应了一声。
“那你会觉得他们的有些方式会有点儿……”弗朗西斯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比较稳妥,脑海里浮现出一些让人生气的评论。
第一遍铃声响了。像教堂钟声一样回**,优美,但带着权威——清晰、纯净。
该死。
“不同寻常?”弗朗西斯语速加快,“我看我得小心点儿,毕竟刚被人骗了,被骗子骗了。一朝被蛇咬——”
第二遍铃声响了,声音比第一遍更大,直接打断了弗朗西斯的陈词滥调,所以那半句话就生生被噎回去了。
“十年怕井绳。”弗朗西斯小声说。
简双手使劲按压着弗朗西斯的肩胛骨,好像在做心肺复苏。她身体前倾,弗朗西斯的耳朵能感受到她呼吸的温暖。
“我只能说,要是有什么事让你觉得不舒服、不习惯,就不要做。”
第三遍铃声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