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我觉得也是。”弗朗西斯想都没想就说道,发现自己一直盯着托尼宽厚的肩膀。她赶忙换了个话题。“那你不踢足球了做什么?你怎么熬过来的?”
“我就当体育市场顾问,”托尼说,“挺好的——你懂的,业余人类经营公司。我觉得我比其他队员都过得好一些。有些人的生活真的很糟糕——我是说……生活得很憋屈。”
“我觉得‘完蛋了’这三个字才准确。”弗朗西斯说。
托尼朝她展现了自己的招牌“笑脸”。绝对是世界上最搞笑的微笑。
“你是要把那根蜡烛弄死吗?”托尼问。
弗朗西斯看着腿上的一堆蜡屑,有点儿愧疚。“你先开始的。”她把蜡屑弄到地上。“接着说啊,你开了咨询公司,然后呢?”
“有个朋友问过:‘你不别扭吗?每个人都想聊聊你的过去。’但说实话我不太在意。人们认出我的时候感觉不错,我也不介意他们谈论我之前的样子。但是反正……去年吧,我开始有症状了,总觉得特别累,都不用上谷歌搜索,我就觉得不对劲。”
弗朗西斯觉得浑身发冷。到了她这个年纪,严重的疾病已不仅仅存在于想象中,而是事实。“所以……”
“所以我就去找了医生,做了一堆检查,我能看出来他挺严肃的,所以就问:‘你觉得我是得了胰腺癌吗?’我当时真是这么想的——我爸爸就是因为这个病去世的,我知道这会遗传。医生看了我一眼——我认识他好多年了——然后说:‘我就是保险起见。’”
真他妈该死。
“圣诞节之前吧,他打电话来让我去取结果。他拿出文件,之后,我发现自己脑子里一直在过这几个字,我想对自己说,但就是……被这个想法吓坏了。”
“哪几个字?”
“我当时想的是:最好是末期。”
弗朗西斯脸色一下变了。“然后……但是……是吗?”
“噢,我没事儿,”托尼说,“没什么问题,就是我的生活方式太不健康。”
弗朗西斯松了口气。她希望自己的动作没太明显。“好吧,感谢老天爷。”
“但我吓了一跳——我竟然会那么想,我竟然希望是末期。我想的是,哥们,你脑子里是进了多少水?”
“没错,是挺不好的。”弗朗西斯说。她觉得那种颐指气使女强人的样子能让自己振奋点儿,但这会让男人疯掉。可惜你控制不了,因为那种感觉已经占领了你的全身,男人都是一群傻瓜。“好吧,你解决了这个问题。你需要——”
托尼举起双手。“我能克制住。”
“你那么想真的挺不好的!”
“我知道。所以才来这儿。”
“所以你可能需要——”
托尼把食指比在嘴唇上。“嘘。”
“治疗!”弗朗西斯赶紧说。
“嘘。”
“还有——”
“憋回去。”
弗朗西斯憋回了那半句话。她拿起毛巾遮掩自己的笑。至少托尼现在不会想幽闭恐惧症了。
“跟我说说骗你的那个浑蛋,”托尼说,“然后告诉我他住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