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天还未明,宋亭舟便穿著一身緋色的官袍,带著身穿布袄子的陈振龙进了宫。
孟晚没有什么担心的,皇上初登基,红薯乃是顺应天命出现,解民生之困,为的是祝新帝一统太平盛世。
嗯……钦天监的话,他都想出来会怎么说了。
天未破晓入宫,夜踏月影而归。宋亭舟身后並无旁人,他看见孟晚披著斗篷在门口等候,难得拧眉责备了一句,“夜里风大,怎么在这里等著?”
孟晚抱著他半边胳膊,弯起眼睛带著些討好地笑道:“我也是吃完了饭,见你还没回来,这才出来看看,你摸,手还是热乎乎的。”
他主动把手放进宋亭舟手里,果然是温热的,宋亭舟眉头舒展开来,但仍是叮嘱了一句,“下回天冷不许在外面等我。”
“知道啦。”
孟晚看他空荡荡的身后,“陈振龙没和你一起回来?”
宋亭舟吩咐桂诚关上大门,牵著孟晚回到正院,“他被陛下送去郊外皇庄了,等秋收后番薯收穫,才会放他离开。”
“巴塔塔”是吕宋国那边的叫法,翻译成禹国话就是朱薯,因为是外邦作物,便被皇上称之为番薯。
孟晚瞭然,“果然,他身边还有两个僕人在咱们这儿,明天也送去庄子上吧。”
番薯这种能比擬土豆的作物可不简单,不论真假,陛下都不可能放人离开,先在皇庄上將人看押起来试种,若是成了,自然有赏,若是不成,那就是欺君。
他是知道番薯绝对能成,所以胸有成竹,陈振龙种了一年了,也有经验,不会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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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普通人经歷这种事,没有人脉关係,能顺利进京面圣都是未知。
所以孟晚当初才说罗霽寧莽撞,起码要有相应背景能保住自身安危,不然动輒就是绞刑伺候。
第二天一早,宫里就派来了人,巧的还是李公公,李公公大早上就上了门要人,笑得一脸褶子,“孟夫郎,陛下命奴才將福州陈振龙的两个僕人送去皇庄伺候,怕他身边无人不习惯。”
就算他不来,孟晚也会主动將人送去,他猜不光如此,皇上定然已经下了詔令,命当地官员看护好陈振龙的家人。
永远不要小覷上位者的果决,他们的出发点从来和普通人都不一样。
皇上不沉迷女色,一心朝政,却也会为了平衡朝纲选秀纳妃。皇后身为一国之母,不光是皇上的妻子,更是他的臣子,后宫,在某种意义上也是另一种战场。
脑子里闪过这些想法的时候,也没耽误孟晚脸上掛著谦和的笑,將李公公请来喝了一盏热茶,又叫来岭南几个松韵学院的孩子,说说李飞飞的现状。
李飞飞对李公公有大恩,不光是救命的恩情那么简单,李公公知道义母在岭南过得不错,但亲耳听到別人说,据说还是义母带出来的徒弟,又是另一番滋味在心头。
他拉著小孩的手亲切得很,见他面上大片不大美观的胎记也只当没看见,“你叫谢雪?是个好孩子,来日可去三福巷第二家玩玩,那是咱们自家地方。”
太监也是可以在外置办房產的,特別是李公公这样的大太监,不光房產的地段好,里头还有下人伺候,但轻易不会告诉外人家门。
他对谢雪这样说,是真將对方看作自己人,也可能是李飞飞来信和他提过谢雪,让他照顾一二。
“坊很好。”谢雪有些寡言,他来盛京是教人刺绣的,但他本身的学业还没完成,后半年还要回岭南。
这活也不是非他不可,但他捨不得雪生,便主动请缨过来了。
松韵学院眾人本来出发的时间比昌平义学晚,距离也远,却赶到一起到了盛京,一是路好走,二便是橡胶轮的功劳了。
跟谢雪说了会儿话,李公公便告辞了,他身上还肩负皇命,不敢久留。
孟晚亲自送他出门,给足了体面和尊重。
人一送走,孟晚便火急火燎地去找楚辞,接下来坊的事都託付给聂知遥,连橡胶轮也暂且放到一边,什么事也没有他们家办喜事重要。
“你爹请钦天监算了好日子,二月十八就將你们的婚事给办了可好?”年后最大的大事就是给楚辞办昏礼,常金也从老家出发,下月初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