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的寒蝉剑气逼人,清瘦的身影婉若游龙,一刚一柔,相互映衬。
她出神地看着,却不想隔着湖水,他对上了她的目光。
她一时慌了神,转身要逃走,他却突然出现在她眼前,扬起剑就要刺下。
她吓得闭上双眼,等了很久却没有等来这一剑。
于是她睁开眼,看见少年郎眉眼弯弯,笑道:“怕什么,我会杀了你不成。”
此刻,长剑穿胸,微月低下头,见鲜血涌出,刺骨的痛随即蔓延开来。
她张开嘴,轻轻倒吸凉气,耳边炸开嗡鸣,世界仿佛都在随着她往下坠。
如同溺水一般,但不知为何,她的意识却突然变得格外清醒。
一股不知名的情绪涌上心头,伴随着疼痛,胃部开始作呕。
微月缓缓抬眼,看向始作俑者,雨帘遮住他的眼,让她看不清里头的情绪。
“好了,”身后传来谢铮的声音,“且留她一命吧。”
楚稷握紧剑柄,利落抽出长剑,剑锋血红,但随即被血水冲刷干净。
微月被这股力冲倒,口中吐出鲜血。
谢铮招手,让两个肃衣卫将她架起:“带下去吧。”
说完,他走进雨中,在旁侍立的属下随即为他撑起伞。
雨滴落在油纸伞上发出哗啦声,伞外,楚稷眨眼,雨水从脸上流下。
谢铮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赞许道:“做得很好,日后进了吏部更当勤勉,发挥你的才干。反贼的事不必担心,陛下和太后那边,我会去解释。”
大雨滂沱而至,身后的脚步声终于远去。
越心拿着伞走到楚稷身旁,轻声道:“大人,他们走了。”
楚稷闭上眼,手中的长剑落在地上。
“将剑截断,埋了吧。”
刀开单刃,剑有双刃,持刀者求胜而狠厉,执剑者问道而守正。
只是拿着剑,护不住任何人。
越心捡起地上的剑,见楚稷走进檐下,视线盯着棋盘上的一局。
他坐到谢铮的位置,拿起棋笥中的白子,重新走过他的每一步。
空气的潮湿让他后知后觉右腿钻心的刺痛,他倒吸一口凉气,脑海中却突然闪回方才的画面。
右手悬在空中,楚稷一怔,心没来由地一阵钝疼。
棋盘上黑子攻白子防,白子渐渐呈包围之势,最后一子无需落下,输赢就已经有了定夺。
“这局输了。”他呢喃。
乌云密布,雨声覆盖一切,越心撑着伞走到一旁。
楚稷摇摇头,忽略心中不适。
“越心,”他吩咐,“即刻去贾裕全府上,拦住他的动作。”
他话没说全,但越心马上明白过来,随即拱手退下。
楚稷清空棋盘,将棋子收拢放在笥中,坐回自己的椅上。
这局输了,那就再来一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