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行并非易事,不少人苦练多年都困在凡俗,连九州所定的象征正式踏上修行之路的‘标准’都摸不到边,想要成为修行者里的‘精锐’之辈,很可能就要耗费半生。
既要参透修行法的奥妙,从晦涩的文字与前辈的经验里领悟修行的正理。如此方能擢升自我的生命,锤炼出一身法力。可空有法力不行,还得苦练战技或法术,从前人的智慧里谋求力量,换来改变世界的奇迹。
无论是修行的积累,还是法术和战技的练习,倘若不是稀少的天才,可以迅速领悟其中关窍,跨越重重桎梏与坎坷,那每一项都是极为耗费时间和精力的水磨工夫。
服丹食药,以外力助益修行,无疑可以节省许多苦工。
明天迟羽就要授予他们最基础的修行法,正式开始修行以后,这瓶培元丹就能发挥神效。
安乐收起药瓶,又谈起烬宗的传统,入门仪式在师长的陪同里去送信。
“这个我知道。”父亲喜上眉梢:“这是烬宗从一百多年前的道宗继承的传统,我年轻那会也幻想过自己去送信的模样,可惜考了八次也没考上。”
“带你们修行的前辈是谁?”
“是烬宗千机真人的女儿,迟羽。”安乐如实说道。
父亲放心的点头,他不认识迟羽是谁,却知道千机真人的名号,这位真人乃是烬宗宗主玄妙子的徒弟,在整个九州都小有名气。
云楼本地人眼里,千机真人更是响当当的大人物。
一听是这位名人的女儿,下意识就觉得对方的水平肯定不一般。
这真是撞了大运,能攀上这样的好关系。
安乐又讲起自己送的第一封信,谈起那个离家多年收到父亲来信的年轻人,又说起槐序悄悄把钱包在纸里丢过去,被发现也不肯承认自己是在帮忙,硬说是在丢毒药。
“这孩子真有趣!”
母亲笑吟吟的说:“上次帮你,这次帮别人,都是做事利落,处理的很快,明明是善举却又不肯承认,非得冷着脸??他呀,这是心里有一堵墙,被伤害的次数太多,所以好意恶意都要挡着,不让别人触碰。”
“真是好孩子。”父亲也说。
安乐与有荣焉,父母的认可更证明她的眼光不错,槐序就是个骄傲、自信又任性的人,对她的冷淡态度不过是掩饰戳破伪装后的害羞和腼腆,只要不断地接近,等到关系足够亲密,他一定会变得温和。
不知为何,当她产生这个念头,兜里的枪变得异常激动,叽里咕噜的说了一大堆词,仔细听发现都是‘?主’,只不过喊的实在太快,声音连成一串。
看来‘?主’也很赞同她的想法。
又谈起第二封信的收件人被催债人卖掉,父母先觉得这是一件趣事,又想起家里也欠着债,气氛又变得凝重,毕竟催债人在云楼的名声属实太过凶恶,父母没想到安乐刚入门就要和这些人打交道。
他们这些普通人家,做着小本生意,光是听到催债人的名号就心惊胆战。
催债人真的来到面前,他们恐怕要吓得话都说不利索。
“槐序认识赤蛇。”
安乐说:“他一个人只用很短的时间就还清父亲的债务,而且和催债人赤蛇成了朋友。”
“一个人,还清债务?”母亲吃惊的掩嘴,转头和丈夫对视,都能看见彼此的震惊。
那可是槐家烂赌鬼的债务,谁也不知道他究竟欠过多少,连放贷的人都不敢借给他钱。一个十几岁的孩子,竟然有本事从催债人赤蛇手里完完整整的离开,独自把钱还完?
这事如果不是女儿亲口告诉她,说出去恐怕都没人信。
坊间传闻也不是这样胡编。
可是槐序真的独自还了钱,甚至让残暴的、曾经当街活剥过人皮的赤蛇成为他的朋友??赤蛇可是催债人的招牌人物,在西坊的帮派也有很高的地位,手段残酷,且脾气古怪,多少人想找到人搭句话都没门路。
槐家那孩子却能轻松把人当朋友叫过来,为一件小事给他们带路。
着实让人心惊。
但一想到此人被囚禁虐待十几年,出来后也能短时间内鱼跃龙门,一次拜入烬宗,成为信使,此事倒也显得有点合理。
毕竟世上真的天才,旁人眼里的天堑,于他们来说不过是坦途上的小石子。
安乐稍稍犹豫,又讲起槐序杀人,轻松侦破命案。
父母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作声,他们年轻时也见过不少命案,死人在云楼是司空见惯,可若说动手杀人,一辈子也没有想过,万不可能做到如此利落的决定旁人的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