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依旧坚持在工地视察,直到球鞋底部扎到钉子时,他才顿住脚步。脚趾被嵌入钉子,扎在脚上,他被及时送去医院,因为铁钉生锈,所以需要打破伤风。
打破伤风的时候,他是自?己?一个?人?,他坐在医院冰凉的凳子上,看着周围其他伤者,被父母围绕着、关怀着,他忽然就觉得有些寂寥。
好奇怪,已经许久没有这?个?感觉了。
思绪被打断,傅正初愣在原地,对上兰双的目光,他略显得无措。恰好此刻,电影院站着验票的人?对着这?边喊了句:“你们进不进?”
“还有票吗?”他问。
他明明看见她手?上还有两?张票,明知故问。
兰双眼眸微动,道:“你想和我一起看吗?”
她是绝不让步,乘胜追击,势必要把萧炎问的心服口?服。
也要听到他心甘情愿的答案。
傅正初沉默片刻,伸出手?从她手?上抽出其中一张电影票,嗓音一如既往地淡漠,却?难得说出几分有情义的话:“我站在这?里,就是答案。”
他站在这?里,不就胜过了所有口?头上的许诺,他是最直接的人?,用行动去代替言语。
想的,想看的,想和她一起看电影。
只是他说不出太直白的话,认识这?将近一个?月的时间里,他这?句话是她听过最勇敢、最直接的,这?段关系,他总算迈出一小步。
他们是最后拿票进场的,她忽然很?佩服自?己?,买票的时候使了小心思,买的是最后那排。
直到电影开?场,这?一排都没人?坐下来。
“这?一排都没人?。”他说。
“我们真幸运。”她答。
答的有点心虚。只因兰双为了防止有人?和她抢票,把最后整排都买下来了。但只拿了相邻角落的两?张。所以刚才进来后,傅正初拿着电影票对照座位,看着他举着手?机电筒,弯着腰时,她就想告知真相,但却?被她极力忍了下来。
巨大的荧幕上开?始播放电影,依旧是老旧的开?场白。
但是兰双的心思却?不在电影上,哪怕前面的人?被电影逗得捧腹大笑,她都面无表情。因为她现在,脑子里,满心满眼的,就是在隔壁的男生身上。
单薄的背靠在椅子上,他坐姿笔挺。
“好看吗?”她问。
他依旧目视前方:“还行。”
她看着他完美的侧脸,还有流畅的下颚线,她忽然又问:“你怎么会来?”
她是不会放过他的,她一定会一直问,问到他直面回答,不再逃避。黑夜里,只剩下荧幕散发着光,傅正初在她没注意的瞬间,紧张的喉结咽动。
随后薄唇轻启,嗓音清润道:“这?个?答案,那么重?要吗?”
他说这?话时,声音很?低很?低,像是怕吵到前面的那对情侣,兰双抿了抿唇,在黑夜里看向他的侧脸,很?认真、诚恳的道:“如果这?都不重?要,那什么才重?要?”
是啊,如果这?都不重?要,什么最重?要?
“至少我认为很?重?要。”她自?言自?语,又像是说给他听。毕竟金钱名利权势她都有,此生唯一追求,不过就是在平淡岁月里的点滴。
穷人?的钱最难得,但富人?的真心和时间更难得。
她自?认为,自?己?对萧炎算是较好的了,尽管她欺骗了他,但是若真的合适,她也会如实告知真相,所以她只求得他一个?答案,一个?与?她真心对照的答案。
他能来就是答案,但是他从不觉得这?个?答案很?重?要,需要像誓言一样说出来,他犹豫片刻,轻声道:“想知道你和谁来看。”
“还有吗?”
“没有了。”
“我不信。”
短暂的沉默后,傅正初道:“怕你是和男的来看。”
终于问到了想听的,兰双向下压住嘴角,然后她把挡在彼此之间的扶手?往上抬起,在傅正初疑惑的目光下,她忽然靠近他。
就在傅正初以为,兰双是要亲他时。
她只是洋洋得意的说:“我骗你的,我根本没把票给别人?。”
他以为她要亲他,没想到她只是解释这?件事。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脖子和脸都很?热,他竟然会感觉很?失落。他轻抿唇瓣,并未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