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身份在零那里糊弄过去之后,”他露出苦笑,“剩下的才是困难的部分。”
你隐隐有预感。
“手枪对准心脏,怎么看都是无可辩驳的死亡结局,简直不可能有奇迹。”
“苏格兰先生,”不知为何,你很顺利地转换了称呼,“接下来我想问的问题可能会涉及到你不想回忆的过去,或许会伤害到你,所以我先向你道歉。”
诸伏有点惊讶:“没关系。”
“对不起,那么我就直接了当问了:苏格兰在开枪之后……还有任何的记忆和感受吗?”
直指核心的问句。
“虽然很想说有,但实际上眼前立刻就变得一片漆黑,不,或者说虚无比较好。”
“也就是说,也没有听到任何声音?”
他没有任何犹豫,点了点头。
“这样啊,”你说,“我可能会说得比较直接,但是我曾查询过枪击心脏死亡的过程……”
他默默地看着你。
“首先感受到的是巨大的冲击感,麻木褪去后接着的是灼烧的痛感,这个阶段会持续3-5秒,也就是说,并不是一枪毙命。”
诸伏似乎陷入了某种回忆,但你还没有说完。
“在整个死亡的过程中,随着呼吸,心跳的停止,听觉却是最晚消失的。”
终于到了……那个最关键的问题。
“那天晚上,苏格兰先生……有听见波本的声音吗?”
诸伏看上去像是被人揍了一拳。
很艰难……很艰涩地发出声音:“波本……他来了吗?”
你愣住了。
“……我只听到了脚步声,开枪之前,然后就——”
什么也没有了。
人生的终点竟然是一片虚无。
“嗯,在苏格兰自决后,第一个抵达现场的人是波本。”
你轻轻地说。
他的表情空白了一会。
作为幽灵游荡的时候,虽然也会思考那个脚步声的归属,但是出于不知缘由的逃避心理,他总是匆匆掐断思绪。
是波本的话,一抵达天台就会看到……
三年间不再有过的寂寞迎头追来。
你压下眼底的辛酸,用手稍微比划了一下:“那么,如果用漫画类比的话——当然只是类比而已。也就是只有开枪的瞬间拥有一格镜头,然后就到此为止了吗?”
奇怪的比喻。
诸伏深吸了一口气,顺着你的思路考虑了几秒钟,然后肯定地颔首。
“……这个很重要吗?”
他不确定地问道。
隔壁邻居又开始准点播放新闻,你垂下眼睛,“嗯,或许是决定性的因素呢。”
漫画是由作者意志而创造出的世界,通常情况下会在事件的交织中不停自洽地流动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