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锦摇了摇头。
“按照这样的情况,我们以后可能还会吵架无数次。”盛锦想了想自己和对方的性格,有些郁闷地补充,“噢,或许只是我一个人在无理取闹地发脾气。”
“你可以对我做任何事,我不会怪你。”
“那你能保证以后不会插手我的任何事吗?”
“……”
空气陷入短暂的沉默,盛锦无声地等待了一会儿,才终于等来了盛时澜的退让,似乎这个答案已经让对方深思熟虑了很久,“我尽量。”
“……你怎么偷用我的词。”
“这很难,小锦。”
“看出来了,否则你早在第一次吵架的时候就答应了。”
他很清楚盛时澜眼下的承诺大概也只是想让自己高兴点,一时半会儿想让对方改掉这副封建大家长的作派确实很难,就像他也难以割舍掉对对方的依赖一样。
但至少有了承诺。
盛锦靠在被子里沉默了一会儿,接着向外伸出双臂,盛时澜很自然地顺着他的姿势俯身靠近,下一秒便得到了一个柔软的吻。
“谢谢。”
盛锦轻声说完话后,感觉到面前的人似乎没了动静,于是疑惑地探头,“怎么了?”
“没什么。”
盛时澜收回视线,偏过头想要刻意略过下一步,但盛锦却盯着他相当直白地指出:“那你为什么不亲亲我?”
互相亲吻脸颊这是他们宣告和好前的一个必不可少的环节,至今已经沿用了许多年。
面前的人有片刻的安静,接着很轻地呼出一口气,阴影下落,对方俯身在他的额间印下一个同样温柔的吻。
很熟悉,又似乎有哪里不同。
“那我们算是和好了?”
“嗯,睡吧。”盛时澜顺着他的脊背富有规律地轻拍,“我哄你。”
“不要……”盛锦瞟了他一眼,“我已经不是小屁孩儿了,可以自己睡的。”
“嗯,你长大了。”
这话说得莫名有几分感慨,盛锦心底的某个地方被触动,他静静地躺了会儿,最后没忍住,掀开被子的一角。
“不过今天…你陪我睡吧,我想听你唱歌,就是我教你的那首。”
又等了一会儿,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伴随着熟悉的体温靠近,盛锦终于枕进了另一个人透着沉木冷香的怀抱。
比起念文本时的寡淡,对方的哼唱倒显得更为悠长。盛锦睁着眼,平静地听完了这段旋律。
“光明的飞鸟自由的乌鸦我的亲爱孩子愿上帝永远保佑你愿你快乐愿你幸福……”
很简短的曲子,可它似乎又裹挟着极为厚重的回忆,跨越了太多的光阴。
于是十年时间,不过弹指一挥。
“哐当——”
玻璃与台面碰撞的骤然清晰。
盛锦从窒息感中醒来,记忆如潮水般褪去,只留下轻微的疼痛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