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修刚坐下,身边的张经理就把一瓶白酒推到他面前:“小楚,给王总满上,王总可是特意点名要跟你喝两杯。”
楚修心里咯噔一下,挤出一个生硬的微笑:“当然,这是我的荣幸。”
楚修最怕的就是应酬,他酒量差,更要命的是人又嘴笨不会说场面话,上次陪这位王总喝酒,他虽然老老实实喝到在厕所吐晕过去,结果人家还以为他提前离席了。虽然事后解释一番,但谁肯相信呢。
现在公司在裁员,名单下个月就要公布,王总是公司的大客户,他要是敢怠慢,恐怕第一个被划掉名字就是他。
楚修端起那杯满溢的白酒,二话不说灌了下去。
辛辣的酒液烧得他喉咙生疼,胃里像被塞进了一团火,连呼吸都带着灼痛感。他强忍着没咳嗽,才喝了一杯就觉得眼前的水晶灯开始打转,耳边的笑声也变得模糊。
“这才对嘛!”王总笑了,他是那种典型的喜欢在酒桌上彰显自己权威的成功人士,继续又给楚修满上,“再来一杯,年轻人不会喝酒可不行。”
接下来的两个小时,楚修像个提线木偶。
王总和张经理说喝,他就端杯,王总说“再来陪我喝一个”,他就仰头。张经理偶尔会递个眼神,却从不说一句解围的话,只是忙着给王总夹菜、添酒、聊生意上的事,仿佛没看见楚修越来越苍白的脸,和他悄悄按在腹部的手。
楚修的胃里早已翻江倒海,每喝一口酒都像在吞刀片。他好几次想借口去厕所缓一缓,可王总老是把话题绕到他身上,“小楚怎么不喝了?是不是看不起我?”他知道王总心里还对他上次提前离席的事不爽,所以连起身的勇气都没有。
终于,墙上的时钟指向了十点,王总也有点醉了,笑着摆摆手:“行了,今天就到这吧。”
楚修心里松了口气,强撑着站起身,胃里的不适感却愈发强烈,他只能扶着桌子,才没让自己晃倒。
张经理连忙吩咐:“小楚,你送王总去停车场,一定要安全送到车上。”
“好的经理……”楚修点点头。
楚修扶着醉醺醺的王总往外走。
王总浑身酒气,大腹便便脚步虚浮,还把大部分重量都压在他身上,楚修几乎是半扶半拖才把人带到电梯口。
电梯里只有他们两个人,王总靠在他身上,嘴里嘀嘀咕咕念念有词。楚修紧绷着神经,只想赶紧把人送走,好找个地方缓一缓。
到了停车场,楚修好不容易把王总扶到车旁,王总却突然睁开眼,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
楚修心里一惊,刚想开口,就感觉王总那只带着酒气的手,顺着他的腰往下滑,最后在他的屁股上捏了一把,语气还带着几分醉醺醺的暧昧:“小宝贝儿……你这屁股怎么变翘了?”他说着,另一只手摸上楚修的胸膛,“但怎么这里变平了,嗯……”
楚修浑身的血液瞬间冻结,屈辱与尴尬像潮水涌上来。
传言王总风流成性,豢养着不少情人,看他这样子似乎把楚修认成他自己的小情儿了。
楚修真想一巴掌把这老男人拍到地上,但他不能这么做——除非他连带着家里的两口人都想到大街上去喝西北风。
他强撑着笑意,帮王总拉开车门:“王总,您上车……”
在他对面,一辆黑色的库里南静静停着。
苏雅莉看着这一幕,指尖夹着的女士香烟燃到了尽头,烟灰落在定制的羊绒脚垫上,她却没理会。
她结束聚会之后,让司机把车停在这里等人,没成想抬头就看见一周前的那个退钱男。
此时此刻,苏雅莉终于明白当时自己戏称他大叔,他为什么那么不可思议了——他今天打扮了一番,整理了头发,穿了一身不怎么挺括的盗版西装,整个人看起来非常清隽漂亮。最吸引人的,是他从西装领口露出来的一小截皮肤,如新雪的冷白,喉结滚动时,带着点易碎的精致感。
风一吹,他肩膀微微发抖,廉价的面料裹紧在身上,却勾勒出他腰线的纤细。但就在这时候,一只戴着金表,肥厚油腻的大手抚上了他的腰,并顺着他的腰,一路摸到了挺翘的臀部。
但他没躲开。
他甚至还在陪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