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知屿跟在她身后走着,嘴里那句“林听夏”刚迈出一个音节,就被从前面蹿过来的那一长串厚重的脚步声碾碎。
陈知屿皱了下眉。
孟川序手里提着两大袋荔枝跑到林听夏面前,笑着拎起其中一袋给她,说:“我刚刚去你们班找你,你没在,他们说你来这里了,我就下来找你。”
“陈主席也在!”孟川序看到她身后的陈知屿更加激动,对他说,“我奶奶让我特意来和你说声谢谢。你快尝尝,刚从树上摘下来的,可甜了。”说着孟川序笑着把袋子撑到他面前打开,让他拿。
“谢谢,我不吃甜的。”陈知屿说完抿唇转身走了。
林听夏也了他一眼,嘴真挑。
然后脑袋立马钻进塑料袋里拿了一颗出来,笑着说:“他不吃我吃。”
这时孟川序拎着袋子就要去追陈知屿,被林听夏急急拦住,她皱眉问:“干吗去?”
“我奶奶说,一定要好好感谢陈知屿,一定要让他吃到荔枝。”
林听夏一脸困惑:“他不说他不吃吗?你给他了他也不吃,放那儿不也是坏着?”
孟川序挠挠脑袋,好像是这么回事,但他奶奶说了要给他,就一定要给他,于是他固执道:“我奶奶说我们家的荔枝多亏了陈主席才能卖出去,所以一定要给他吃。”
原来孟川序是从农村考上来的,父母常年在外务工,家里现在就一个年迈的奶奶,祖孙二人通过种荔枝来补贴孟川序的生活费。
但奶奶岁数大了身体不好,又赶上孟川序上了高中学习日益紧张,果园缺了人手收成不好,是陈知屿调动关系提供了销售渠道帮忙解决了这些问题。
她垂下眼,嚼了嚼嘴里的荔枝,陈知屿能这么好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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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考临近,文艺汇演也在紧锣密鼓地筹备中。
趁着下课的间隙文艺委员站在讲台上,把节目报名表发给前排的同学,让他们依次往后传:“大家一会儿都填一下啊,在名字后面打勾就行!到时候好统一定班服。”
“咱班不是都已经有节目了吗?”有人插话。
“对啊,林听夏不是都报了,我们还用报吗?不是每个班有一个节目就行?”
文艺委员拿着格尺敲了敲黑板,说:“那是林听夏的个人节目,不算集体的,你们别混水摸鱼,而且这回上面特意要求每班必须出一个集体节目,除非你们也报个人节目。”
“这么麻烦?那都参加了还填什么表?”
“流程懂不懂?”文艺委员说。
林听夏回到班的时候正巧撞见肖一筱从座位里出来朝她这边走。她晃了晃手里的透明袋,塞了一颗荔枝给她。
“这哪来的?”肖一筱眼睛亮起来,问。
“孟川序刚刚给的,你一会儿多拿些过去。”说着,林听夏弯腰从放在座位里的储物箱里翻出一大包塑料袋,最后从中随机抽了一个出来吹了吹,往里塞荔枝。
肖一筱:“对了夏夏,这次乐器招募报名表总共有22个人报名,报钢琴的有2个,架子鼓的10个,还有2个人会吹笛子,咱留几个?”
林听夏把袋子系好塞给肖一筱,想了想说:“那就每个乐器都留一个人,到时候等月考结束咱挑个时间开个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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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在淅淅沥沥的雨声中悄然来临。
林听夏拿着笔袋出考场的时候外面还在下,她和肖一筱不在一个考场,两人约好了在一楼大厅的公告栏处集合,到时候一起出去吃饭。
“夏夏,等久了吧?”肖一筱东西多,又刚好在班级那层楼考试,就顺势回班放了趟东西。不像林听夏,她就一根笔,走哪儿都洒脱。
“还好,就是差点饿死。”林听夏笑着一把挽住肖一筱的胳膊,两人撑开伞往雨里走。
林听夏最讨厌考试,因为考试总是会碰上阴雨天,她讨厌下雨,但她又最期待考试,因为考试那几天校园开放,大家可以去校外吃饭。
外面新开了家烧烤店,林听夏馋好久了,但今天冒雨来吃烧烤的人不少,乌泱泱的队伍排得不见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