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遥抬眸,目光逐渐变冷:“这就是你背叛我的原因么?因为我察觉你有了想娶的人,你不放心我,便与屠夫合谋栽赃我。好在我虽与你认识十年,却从不信任你。你也还打不过我。”
朔风错愕,但没有否认:“正因认识十年,阿姐却还不信任我,我才不放心你,日后我若成家,只怕第一个威胁我亲人的会是阿姐。阿姐再是防备我,也算不到你信任的阿玲也背叛了你,她在你药中下了毒。”
他从袖中取出个小小瓷瓶,奇异的香气散出,司遥躲已来不及,脚下一软,无力地倒在了地上。
朔风没有确认她是否已无力反抗,朝外道:“进来。”
阿玲闻声入内,朔风把刀递给了她:“杀了她,解药就给你。”
“我不忍心,阿姐救过我。”阿玲看着地上晕倒的司遥,把手中的刀递回朔风手中,“你自己来……我没想取阿姐性命的,我只是想活下去。”
“罢了,我来吧。”朔风给阿玲扔了个瓷瓶。阿玲急切地服下,不料身上一阵剧痛,她错愕道:“这不是解药?朔风大哥,你在里头放了什么……”
朔风阴鸷地盯着她:“毒。为了万无一失,我连阿姐都狠心背叛,你凭什么认为我会放过你?”
阿玲懊悔地扣着喉咙,要把喉间的毒物抠出来:“你骗我……你说你被人逼迫,不得不害阿姐,你骗我!”
朔风任她自生自灭,拔出手中短刀朝司遥走去。地上昏睡的女子忽地睁开眼,眼底杀意凛冽。
“阿姐?”
朔风警觉后退,迅速飞刀朝她而去,但司遥身形如鬼魅,灵活地避开了,与此同时,她皓腕上的镯子射出银光,是根穿了银丝的银针。
银针煞气与灵气并存,似利箭穿过少年脖颈,再回到司遥手中,她扣着少年,利落地收线。
“阿,阿姐……你……”
一切快得不像话,少年颈侧喷涌鲜血,高大如山的身形轰然倒下。
司遥掏出帕子,拭去银线和银针上的血迹:“我连你都不信任,又怎会信任她呢?忘了告诉你们,阿姐之所以叫绣娘,并非因为我初次出任务扮作了绣娘,是因为我师父临终前送我的武器,便是这镯子。你们只打探到老阁主在师父给我的武器里加了东西,却没法打探到那武器是什么。”
少年咽了气,司遥素裙滴血未沾,她伸了个懒腰,散漫抬脚离开。
“阿姐,救……”地上的少女揪住她裙摆,气息孱弱地解释道:“他给我服毒……威胁我,我也不想……”
司遥垂眸,目光如水:“我当初说过了吧,背叛我的人会比诬陷我的人要惨,乖乖,你怎么不听话呢?”
她把裙角扯回来,冷道:“我没给你补一刀已算念旧。”
求生的希望被无情斩断,少女不甘地揪着她裙摆:“你,你如此冷血,不配有亲友……往后,你身边人都会背叛你,一个不剩……一个也不会剩。”
“你说话好伤人啊!我还想花钱厚葬你,哼,不埋了!非但不埋,还要让你给我当个替身!”司遥面无表情,俯身用镯子里的线割断裙摆。
“多谢你的关怀,我不怕死,也不会让自己有软肋。”
司遥掐住少女的下巴,给她喂了一颗毒药,再抽回少女手中碎布,没有销毁,而是随意弃在附近。
才过片刻,少女肌肤开始发黑腐烂,看不出面貌。
破庙外已霞光漫天。
司遥的眼尾沾了滴鲜血,似一颗朱砂痣,鲜艳诡丽。
她面无表情,不回头地离开,眼尾徐徐滑下一滴清澈的水珠。
待回到锦绣巷,眼下的朱砂痣早已被洗濯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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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月光将一个后来人颀长的影子引入了破庙里。
“叨扰少主,属下知道少主无心干涉素衣阁事务,只是今日涉及少主安危,不得不打扰您。”
乔昫提着一盏灯笼入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