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老大。”乐衍猛吸几口咖啡,把剩下的一点扔进垃圾桶,然后拍拍崔维斯的肩膀,“嘿,干活了。”
“我们去找凯恩。”阿瑞贝格偏头对西尔芙林说。
……
“找你是消防服的事。”阿瑞贝格开门见山,“达摩说他在晕倒前看到弄晕他的人穿着消防服,这个小镇上的消防服应该都归你保管吧,说说吧,6月30号这天,你有没有动过那些消防服?”
凯恩的表情像见了鬼似的,一瞬间变得煞白。
他赶忙站起身,言辞严肃而恳切——至少,在西尔芙林看来,是自己与他打的少数交道里,认真程度最贴合他的局长身份的——
“我不知道你们查到了什么,但这绝对、绝对和我没关系,我坐到今天这个位置,走到现在这个地步,非常非常的不容易,这条路比禁区的那片山林更加陡峭崎岖,每块碎石上都是我的血与泪,最后做的也不是什么警察局局长,而是一个胆战心惊的玻璃匠,每天的工作就是给每块易碎的玻璃贴上防护膜,我是不会去自毁前程的,我不会亲手毁了我小心守护的这一切。”
“不要回答与我的问题无关的东西,我并不算很有耐心,没有兴趣知道你的拼搏奋斗史,这些东西你开开讲座哄哄那些‘志存高’”的年轻人去吧——现在,回答我的问题。”阿瑞贝格抬起手垂眼看了眼手表,然后微笑着将表盘对着凯恩,手指屈起轻敲两下。
虽然阿瑞贝格永远端着副优雅温和的绅士脸,但凯恩知道,他现在很不耐烦。
“那天我真的没有动过那些消防服,我一直坐在办公室里办公,有监控录像可以证明。”
“你最后一次去存放消防服的房间是什么时候?”
“大概……6月28号,我去检查了一次。”
“那时候少了吗?”
“绝对没有。”
“6月30号到今天,你去检查过吗?”
“没有……”凯恩的声音小了点。
西尔芙林眉毛一挑,似笑非笑地看他一眼。
凯恩转过头,没有和西尔芙林对上视线。
就算是以他的直男审美来讲,也不得不承认,这个金发蓝眸的探员都有着一张让所有人下意识地想要去讨好的艳丽脸蛋,可是他身上同时也带着淬了毒的锋芒尖刺,好像一切拙劣的伪装在这些尖刺下都无所遁形,让人退却。
“现在去看看吧,局长大人,看看有没有少了什么——我知道的,想必你们羞涩的资金,并不足以在消防服存放室安装摄像头,对吗?”西尔芙林意味深长地说。
……
“并没有少,和我之前数过的一样,我敢保证,而且再怎么说,我们警局的安保也是整个镇子上最严的,他不可能有机会偷偷溜进来——会不会是那孩子看错了?”凯恩连续清点了三遍,都没有发现什么问题。
“那孩子小心谨慎,不确定的东西不会乱说。”阿瑞贝格沉声道。
“这个镇子上所有的消防服都在这里吗?保证别人绝对不会有?”西尔芙林盯着凯恩问。
“当然。”凯恩左肩轻微一耸,回应着西尔芙林的视线,确定道。
“不需要想想吗,这么笃定?”西尔芙林抱胸斜靠在墙上,金色的发丝柔顺地抚过他的小臂,看起来懒洋洋的,话语里却充斥着警告意味。
他冲着凯恩的左肩轻抬下巴,“刚刚你肩膀在抖什么?”
凯恩头皮发麻。
“连最基本的肢体语言都控制不了,就不要想着撒谎了吧?”西尔芙林嗤笑。
凯恩硬着头皮转过视线,又听阿瑞贝格说,“我不关心你是怎样‘一步一步艰难地爬上’局长这个位置的,在我看来你没什么能力,也相当愚蠢,可能是擅长睁眼说瞎话?但我可以确定地告诉你,再继续这样下去,你本不该拥有的一切,都会回到正确的地方。”
凯恩终于放弃无谓的挣扎,略带崩溃地承认:“有人花大价钱从我手里买过一件消防服。”
“胆子挺大啊——什么人,什么渠道,什么时间?”阿瑞贝格寒声质问。
“不清楚什么人,也不知道他通过什么渠道联系上我的,他价钱开得很高,交易完毕后所有的消息痕迹全都消失了——至于时间,应该是三个月前。”凯恩抖着嗓音回道。
“具体的时间。”
凯恩低头想了想,然后猛然抬头道:“那天我组织了一次团建,应该就是那天——3月28号!”
听到这个日期,西尔芙林手指动了动,眼皮一掀,站直身体低声对阿瑞贝格说:“是那起没有并进来的全家丧生意外失火案的前一天。”